原来是仇家……
唐惜春道,“那蜀平侯年下还给师父送什么年礼啊?”
“要是年礼都不送,御史直接就得参他个大不孝。”
唐惜春紧张地,“那蜀平侯没在年礼里下毒做手脚吧?”他都拿回自己家用了。万一有个好歹,一家子就完啦!
凤五笑,“我那兄长还没蠢到自己找死的地步。”
唐惜春稍稍放下一颗心,忽又雀跃无比的问,“这回御史会不会参蜀平侯他们对师父不敬啊?”
凤五未答,一笑问,“惜春,你怎么会愿意拜母亲为师的,是倾慕母亲的容貌么?”
唐惜春翻个白眼,“看着人模人样,心里真是龌龊。师父学问好,对我也好,她愿意收我为徒,我为什么不能拜师啊。”
“再说,虽然师父是长的好看,我也不差啊。要是看美貌,我每天自己照照镜子就够了。”唐惜春眨眨眼睛,凑到凤五面前,问,“师父都说我今天很有看头,如何?”
凤五推开他的脸,笑,“你小鬼一个,我还是觉着唐大人更有看头。”
“起码我也是蜀中排名前三的美人。”唐惜春道。
凤五笑问,“前两位是谁?”
“我爹和你娘。”
我爹和你娘……
凤五,“……”
唐惜春怕凤五不理解,“就是我老爹跟师父啦!”
凤五笑,“要我说,你还只能排第四。”
唐惜春瞪圆了一双大大的桃花眼,“还有谁,难道同代人中有人比我生的更好?”念书上唐惜春没啥自信,容貌上他还是超自信的。
“你没有见过蜀平侯的长子,那才是蜀中第一美男子。”
唐惜春道,“就是阿湄,我也不承认他长的比我更好。”
凤五笑,“坐井里了吧。”
“那他今天怎么没来啊?”唐惜春问,看蜀平侯家四代人都出马了。
“凤真啊,这种时候,他怎么可能会跟着我那兄长一道来丢脸。”凤五随手拈起个山核桃,轻轻一捏,外面坚硬的壳碎成齑粉,凤五轻轻一吹,将个完整无暇的小核桃仁放到唐惜春手里,微带惆怅道,“有时我也怀疑,凭我那兄长的脑袋是怎么生出凤真这样的孩子来的。”
唐惜春倒是很能理解,把核桃仁放在嘴里吃了,道,“这有什么稀奇的,我老爹聪明的不得了,我念书一窍不通。怪道呢,我觉着我自己就已经很笨了,没想到蜀平侯一家子比我还笨,他们现在还能保住家业没败光,肯定得有一个能撑场面的人。”
凤五笑,“你一点都不笨。”
“我是有自知知明,可不能跟你们这些家伙比。”唐惜春捏了个小核桃,其实他也像凤五那样两指一捏便把核桃壳捏成粉末,奈何实在没人家的武功,唐惜春拿着小捶子啪的敲开,巴唧巴唧的吃起核桃来。
“我们这些家伙……”凤五道,“惜春,我们不过刚见面,你就对我有成见。”
“别瞎说,哪里是成见。我是说,你们都是厉害的人。”唐惜春歪头看凤五一眼,“像穿衣裳吧,有人只能穿粗布,有人穿棉布,有人穿绸缎,有人穿锦绣。你们都是穿锦绣的人。”
凤五笑,“惜春,你是在自夸么?你身上的料子可是做贡品的云锦。”
唐惜春道,“这是师父给我的,凭我自己哪里穿的起。”
“有人白白给你,这才是本事。”
唐惜春笑,“师父对我好,我也喜欢她。”
唐惜春有着难以想像的一双眼睛,清湛见底,干净至极,这是凤五第一次见人这么干净的说一声“喜欢”。凤五笑,“师父一向很有眼光。”
唐惜春唇角忍不住翘起来,露出得意嘴脸,“小五你也很有眼光哪。”
凤五温和一笑,“论年纪,你该叫我一声五哥的。”
“我心理年纪比你大多了。”唐惜春心道,老子可是活了一辈子零十六年的人啊。
“你心里年纪即便一百岁,也得给唐大人叫爹的吧。”
唐惜春一噎,笑嘻嘻的糊弄凤五,“叫小五多亲切哪,是吧是吧。你吃核桃不?来,给你吃核桃。”
凤五由蜀太妃抚养长大,时不时的会来上清宫小住。凤五脾性温和,唐惜春虽忙于观星演算,两人相处也非常融洽。
唐惜春第一次见凤真是在三月三,之所以会记得如此清楚,是因为那天正好是蜀太妃的生辰。那日,天有微雨,唐惜春大早上的去了山上,踩了两脚泥,一手撑着把油纸伞,一手拎着个竹篮,篮子里装着沾湿雨水的春笋与嫩绿的荠菜。
唐惜春在上清宫门前远远看到有人骑马过来,便稍稍等了片刻。雨幕之中,那马极骁骏,仿佛片刻便已至上清宫门前。侍卫见到来人并未相拦,凤真与一众随从下了马,随从牵着马去了侍卫所,凤真披着一件玉青色的细草编的蓑衣,手里握着马鞭,拾级而上,从唐惜春的角度自上而下,只能看到凤真小半个下巴,那真是让人自卑的下巴啊。唐惜春默默的想着。
凤真身量高大,雨滴顺着蓑衣滴在石阶之上,他打量唐惜春一眼,声音如同玉磬,“唐惜春。”
唐惜春正在欣赏美男,眼神不可避免的与凤真相遇,微微颌首,“凤真。”看来凤五说的果然没差啊,这小子的确生的极俊,若是凤真占了蜀中第一美男的名号,唐惜春还是服气的。
唐惜春一笑,“远看有人来,我以为是谁呢。快进来吧,雨越来越大了。”
凤真并没有直接去见太妃,他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