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伶儿的娘,也就是那位夫人,当先走进殿内,余烬冷着脸跟在她后面。
“哦哦,好吧,娘你快点啊~!身上有伤就别跟这几个老头多费话了,咱们赶紧回家。”
在门外探头探脑的小伶儿听到夫人的话,撅着小嘴说道。
“多嘴!大人的事不需你来操心!”夫人瞪了她一眼。
这一行人出了酆都就直奔这里而来,路上听夫人和余烬说好像是专程兴师问罪来的,小伶儿本来想跟着看看热闹,结果还没等进门就被撵了出来,心情顿时不美丽了,又挨了喝斥,拉拉着小脸气冲冲地转身回鸾辇上去了。
“嗯?你受伤了?何人所伤,可还要紧?快让为师看看……”
周乞听了眉头一皱,急忙走上前来伸出一只手似要去搭夫人的脉搏,可看见她眼中的冷冽目光,那手却停在半途中,轻轻叹了口气,又慢慢收回。
“无妨,不劳费心!我早已被你逐出师门,师父这两个字可高攀不起!”
夫人甩了一下身上披着的黑色镂金挑线羽缎斗篷,找了一把椅子端坐下来。
“那是当时为师不明真相又受了奸人挑唆,才做出那等糊涂事来!这都过去几千年了,你还不肯原谅为师?你……”
周乞老眼泛湿,还想再多解释几句,确被夫人一摆手打断了。
“不必多说,我今日前来不是与你探究那些陈年旧事的!张衡我让你在重塑那厮真灵时候将他的技能封印了,你怎么没封?”
夫人侧过头去不与周乞对视,转而向张老头喝问道。
“啊~?技能?当时伶儿那丫头说是记忆啊?可我并没在真灵中发现他的记忆,而且还有轮回印的自我封禁……”
张老头惊诧地嘟囔着,可被夫人那如刀芒般的目光一扫,连忙低下了头,声音也越来越小。
“伶儿当时说的是技艺没错,可你就没想过音同意不同的词?就算她没说清楚,你也看到轮回印了,就不能多动动脑子?我看你的心思都放在这几盆杂草上了吧,用不用我帮你拔光了?!”
夫人说着眉毛一立,举手便向摆在窗台上的三盆植物虚抓。
“别~!使不得,那可是幽梦紫昙!你可知我用了多少玄yīn_shuǐ才养活啊?!”张
老头可不管她是真是假,一闪身连忙挡在花盆前。
“哼~!还有你,赵文和!若说那张衡是耳聋脑残,那你是眼瞎还是文盲?我在魂卷里千叮咛万嘱咐,不让将其送到包黑子那里去,你是怎么写的这文牒?”
夫人冷哼了一声,又转头看向赵老头,说着抛出一张文牒丢到他面前。
“黑肱妜!!注意你的言辞!即便你不认师门,论辈分我也是你师叔,而轮职司我更是五帝之一!于公于私,都不是你可以随意羞辱的!”
赵老头接过文牒却并未打开,反而吹胡子瞪眼睛地大声喝斥道。
“五帝?呵呵……师叔是吗?嘿嘿……好,我就不认师门给你看!余烬!把他那些破烂字画都给我一把火烧了!”
夫人笑着上下打量他,只是那笑容逐渐转冷,说着冲余烬喝令道,余烬听见立马凝出一团黑焰火球作势欲抛。
“不可!不可啊!妜儿你别激动,是师叔说错话了,我看,我看还不行吗?!”
赵老头一见要烧他的宝贝字画,脸色瞬间变了,仿佛刚才那个义愤填膺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一样,一脸堆笑地劝解道,连忙打开文牒仔细看起来。
“这,我写明白了啊?只是当时铭魂墨没了,最后一笔写淡了一些而已,仔细看也不难看出来吧?要说那墨,还不是因为伶儿她……”
赵老头展开那张文牒,指着最后那个看起来像“三”的王字,委屈地刚说两句就被夫人打断了。
“不要再拿伶儿当借口,你们什么修为,她一个小丫头能吓着你们?”
夫人不悦地挥手将文牒摄回,轻轻一攥之下那文牒即刻变成了飞灰。
“还不是因你把镇魂珠挂在她身上,神念都被屏蔽了,我们修为再高也没用啊?!”
这次却是五个老头异口同声地抱屈道。
“这…………唉……”
夫人听了竟无言以对,只能扶额叹息,一时间众人相对尴尬,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张老头见余烬身上带伤,且伤得还不轻,于是便借故转移话题询问其原委,余烬也不在意,把当时经过讲了一遍,一众老头听得唏嘘不已。
“妜儿,你刚才说的封印技能或送到第几殿这些,是与否又能怎样呢,有很大关系吗?你也知道那轮回印的威力,那人就算恢复全部修为也不见得能解开,而现今他与凡人无异,再加上道体残缺,根本就难以修炼,你又在担心些什么?”
在他人与余烬谈论时,唯独周乞却深深看了夫人一眼,虽极力掩饰,故作平静,可仍能看出他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浓浓担忧。
“担心什么?你忘了当年他用那些乱七八糟的发明把地界祸害成什么样了?”夫人没说话,一旁的余烬却耐不住性子,娇喝道。
“那又怎样?他现在没有当年的修为,也没有当初的资源!不过像你这样连残念都打不过的,担心也是正常,哼……妜儿,你还没说到底是谁伤了你呢?”
周乞似乎不太待见余烬,冷声怼了她两句,又忧心忡忡地向夫人询问。余烬听了眉毛倒竖,踏前一步刚要发作,见夫人抬手虚按示意,只得狠狠瞪了他一眼又退回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