讯问吴懿无果,伍召犹豫了一会儿,出于不滥杀无辜的观念还是没杀他,押下去依旧关押了起来。
当夜一夜无眠。牛不喝水尚且不能强按头,更何况是一门心思想借刘璋军的手清除异己的一方诸侯张鲁?这怎么让张鲁把十万大军摆到剑阁前面,还真是煞费思量。真想撂挑子不干了投奔刘璋去!
可生死存亡之际,不能真撂挑子啊。伍召在脑海中反复回忆自己以前看过的小说的情节,再结合白天邓飞和司马光出的俩主意,迷迷糊糊睡着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一夜乱梦纷纭,都是些阴谋权诈之事。第二天早上虽然很早就醒了,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吃早餐的时候司马光进来了:“校尉大人,张师君回书抵达,另派大将杨昂率军到来,请大人立即出寨迎接。”
伍召急忙吧嘴里的食物一口咽下去,十分兴奋:“张师君居然派援军过来了?太出乎我意料了。杨昂将军带了多少人?”
司马光神色凝重:“一千。”
伍召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千?攻城战来一千人有什么用?”
司马光摇摇头:“恐怕其意不在助战,而在催战。”
伍召啪一下将手中的木碗摔在地上:“什么东西!这是派人来监视我来了。大不了劳资现在就起兵打回去,跟张鲁开战!把这颗头绑裤腰带上,爷还真不怕他!”
司马光劝解道:“大人息怒。我等名义上是张鲁的部下,如果反戈相向,首先不一定能胜,其次会落下背叛之名。还请大人忍耐!”
伍召气愤难熄:“忍无可忍,何须再忍!不就是一颗头颅么?伍召拿这颗头颅换心中顺遂,值得!”
他提脚要去踢几案,司马光在一旁,眼中尽是担忧焦灼之色,隐隐还有几分失望。伍召眼角余光看到他表情,心头一个咯噔。忽地心头一动:“我的头颅,我的头颅”,停住不动默默念叨,一时之间仿佛痴了一般。
司马光正要问他,忽地福至心灵,也恍然大悟。伍召抬起头来与他对视一眼,蓦地同时大叫:“我想到了!”
二人也不说破,看着彼此的脸哈哈大笑。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伍召收敛了笑容,道:“莫让杨大将军等急了。走,我们出去。”
走至营寨边缘,门口的卫兵枪尖前指,正死死挡着寨门。对面数十名气势汹汹的健卒拔刀出鞘与卫兵们对峙,同时大声谩骂:“狗仗人势的蠢东西!竟敢阻挡我家将军!速速让开,否则治你们的罪!”
健卒们后面是数名骑士,骑着蜀地惯行山路的川马。为首一员将官中等身材,身披黑甲,面容阴鹫。司马光在伍召身后低声道:“披黑甲者就是杨昂。”
伍召笑容可掬地走过去:“杨昂将军,军中有规矩,辕门不得擅入,并非这些兄弟有意冲撞,还请将军海涵。伍召迎接来迟,给将军请罪了!”
杨昂也不下马,皮笑肉不笑:“伍将军立下大功,自然门槛高些。杨昂何德何能,敢怪罪大英雄?”
伍召笑容不减:“杨将军真会取笑。伍召小小校尉,岂敢自居将军!实在是因为早上贪睡,梳洗花了些时间,所以才迎接来迟。将军息怒!息怒!”
杨昂脸色这才好转了些:“非杨某取笑。师君有令,伍将军攻下定军山要地,壮我军威,特擢升为从七品武职裨将军,赏黄金十两,令继续领先锋之职;另派杨某担任护军,率精兵一千人助战。”
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师君信件在此,请伍将军查验。”又挥了挥手:“下马,将东西呈上来!”
一众骑士这才下马。杨昂从一名骑士手中接过两个小小的箱子,叠在一起递给伍召:“伍将军,师君恩重,望你再接再厉,率部攻下剑阁,剑指西川!”
伍召单膝下跪恭恭敬敬接过:“多谢师君大人厚爱,召必荡平西川,以报师君厚恩!”
杨昂对他的表现基本满意,拍拍伍召肩膀以示勉励。接着问道:“你帅营在何处?正如你所说,军情如火,我们即刻议事。”
伍召将印赏金收起,命司马光派人去召集众将,并找军营安置杨昂的一千士兵,自己则带着杨昂和双方的随身护卫向帅营赶去。
定军山上的营寨是吴懿所修,后来攻占定军山之时又有所损坏,所以看起来十分破烂简陋。到了帅营,杨昂皱着眉头道:“伍将军,都破成这样了如何镇守?你也不派人修缮一下?”
伍召陪着笑:“秉将军,儿郎们前日激战一夜十分疲惫,所以末将先让他们休整。再过三日,伍召立即安排人手修缮!”
杨昂摇头:“不行,今日就要安排人开始修,越快越好。师君大人就要到了。”
伍召不解:“师君大人?”
杨昂点点头,径直推开门走了进去。也不问,直接迈步上了主位坐下,顾盼自雄。
邓飞、王宝都是面有怒色,伍召则面色不变,在左边首座跪坐下来。
不一会儿诸将都至,见杨昂高居主座,伍召坐于下方,都有些惊愕和愠怒。
冯子材性格刚直,当即发难:“你是何人?此乃我军先锋大营,你竟敢擅坐主帅之位?”
伍召咳嗽几声,沉声道:“这位将军是张师君驾下大将杨昂将军,今担任我军护军之位。你们休得无礼!”
冯子材虽然住了口,但依旧满脸不服,傲立不坐。
杨昂脸色难看:“无需争执,此座我仅今日坐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