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沐晨宾带着柳随云在游乐园转悠的同时,柳柘彪在自家的豪华别墅里生闷气。
柳柘彪心里苦呀!他奋斗半生,一手创立的地产公司欣欣向荣,攒下若大家产,妻子林秀烟美貌动人,女儿活泼可爱,人生原本多么美满幸福。
但不想一个晴天霹雳,女儿突生大病,好不容易治愈,却留下发育停滞的后遗症,夫妻俩带着女儿跑遍全天下求医问药行巫占卜,不但没有半点效果,反而得到女儿很难活过25岁的判断。
一直被夫妻俩捧在掌上的明珠,心肝宝贝,却要在最青春的年华逝去,这些年来,妻子郁郁寡欢,半夜常常哭醒,而柳柘彪才四十岁就已半头白发了。
女儿自从停止生长后,变得沉默寡言、自闭内向,朋友基本全断绝了来往,歌也不唱了,门也不出了。他们夫妻俩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想法设法鼓舞女儿振作起来,却收效甚微,最后只能小心翼翼地照顾着。
亲戚有人劝柳柘彪夫妻俩趁年轻再生一个孩子,但是夫妻俩担心有了弟弟妹妹后,女儿会觉得父母亲抛弃了她而绝望,便互相约定坚决不再生。亲戚只劝了两句便停了,恐怕打着日后白得柳家遗产的心思吧,柳柘彪冷哼了一声。
不过令两人高兴的是,女儿上高三之后,最近一段时间渐渐变得开朗起来,表情丰富多了,笑容也偶有出现。前些天她甚至郑重向夫妻二人提出,希望他俩再生个弟弟或妹妹,现在可以陪她将来可以奉养二老,言语豁达真挚,柳柘彪和林秀烟无比震惊的同时也感到十分欣慰,随后女儿唱的那首歌,似乎是叫《别哭,我最爱的人》,让自已这个老男人都不住落泪。
女儿心扉打开了是好事,但他们也迫切想知道原因,林秀烟旁敲侧击一整晚,才打听出来和她的同桌男同学有关。
昨晚妹妹也打电话过来,说是白天的时候女儿带着一位年轻男孩到唱片公司录歌,想必就是她的同桌了,而今天又一大早兴冲冲地出门……女儿可多少年都没这样过了。
正回想着,手机叮咚一声,柳柘彪点开短信中的相片。相片上是女儿牵着一个少年的手,笑靥如花,他凝视着女儿的相片许久,作为父亲,也好久未见女儿如此开心的笑脸了。
旁边的少年其貌不扬,衣着朴素,眼神倒是透露着宠爱,跟自已看女儿的眼神差不多,柳柘彪想到这里,“呸”了一声,怎么可能。
少年外表虽然普通,但是能够开导女儿从深深的抑郁中走出来,必然有他的不凡之处,柳柘彪权衡形势,绝对不能也不敢去打断两人的关系,要不是女儿身体条件所限,柳柘彪反倒希望他俩立即成婚,早日生下一男半女的为柳家留个延续。
但是女儿目前状况不允许!柳柘彪眼神犀利起来,必须警告那小子不得伤害我的宝贝!
这时候——
“爸!我回来了。”柳随云蹦蹦跳跳进了屋。
“哎!我的乖小云回来啦,玩得开心吗?”柳柘彪眉开眼笑,刚才的严肃表情早不知哪去了。
“开心,老爸,这是送你的礼物。”柳随云把陶瓷老虎从背后取出来,递给父亲。
“哎!好好,谢谢我的宝贝云儿。”柳柘彪因为名字里带个虎字,平日喜欢收集一些老虎相关的藏品,但是自从女儿得病后,就没心思再折腾这个,却没想到女儿还牢牢记得。
“爸,我去看妈妈了。”小萝莉又蹦跳着上楼去了。
柳柘彪眉飞色舞地把女儿的礼物郑重摆在桌角,看了看,好像低了点,调整调整,一会儿又觉得歪了点,再调调,再过一会又觉得老虎目光有点偏,再挪挪,摆弄半天。
欣赏着老虎,老怀大慰之时手机又响了,柳柘彪点开扫了一眼,目光深沉:“孤儿出身,与《秀越武林日报》关系不浅,写过几首歌曲……”
星期一,下午放学。
沐晨宾打着呵欠出了秀越一中大门,昨天白天陪柳随云疯玩一天,晚上总算把《檀车侠影》全文抄完发送给陈忠武。这会儿得去银行把康茹萍的支票兑一下,都揣包里两天了。
没走几步,一辆黑色加长型房车驶过停在他身旁,一位衣着干练的中年司机下车,打开后排车门,很恭敬地示意沐晨宾上车。
即便不认识这辆车品牌,也能一眼判断档次不低价格不菲,沐晨宾并不在意,很无所谓地上了车。
车里坐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以沐晨宾的眼力,自是很快判断出他和同桌的关系,原本他三十多的心理年龄,只想喊声柳大哥之类的,但以眼下的形势,不得不礼貌地称一声:“柳叔叔”。
“你便是随云的同桌,沐晨宾同学吧。”柳柘彪声音很温和“我是随云的爸爸,我叫柳柘彪。”
“您好,我是沐晨宾。”沐晨宾神情淡定。
“谢谢你让随云重新有了笑容,她很喜欢你。”面前的少年上了豪车便认出他来,却淡定无波,不卑不亢,柳柘彪决定开门见山,跟聪明人打交道不必绕圈子。
“我们只是普通同学关系。”沐晨宾摸摸鼻子,恶意地猜测,柳爸是来命令他远离女儿吗。
“我没有阻止你们交往的意思。”柳柘彪摆摆手,“甚至你们将来结婚的话,我会把家产留一半给你们。”如果女儿不是13岁状态,假如能留下一两个孩子,那么全部家产都给他们又何妨?
“我只是把随云当妹妹看待。”沐晨宾苦笑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