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观陪着乐乐练了一下午琴,乐乐虽然不像小蔓说着那样蠢笨,但是当真是不太伶俐,还好挺听话用功。毕竟才是七八岁的孩子,一首《彩云追月》弹到这样也属不易。
回到家里,张姐说豆豆已经好了很多。钟点保姆周末休息,关观也懒得做饭,晚餐只点了一些外卖。这个晚上,脑子里一遍一遍地单曲循环播放着那曲《彩云追月》。孩子们睡下了,她实在按捺不住,跑到楼下的琴房,关上门开始一遍又一遍的弹着那首《彩云追月》。这首曲子,多年前她曾经练过,不用曲谱也可以弹得很娴熟。她是为了他练习的,却再没有机会弹给他听。
那是和邢子获在一起的第三年。那个暑假婷婷没有参加夏令营,每天都粘着邢子获,甚至白天都跟着爸爸去公司写作业,孟凡这个母亲似乎从来不带孩子。整个暑假关观甚至四五天都见不到邢子获一面,只能一天一天地熬着,盼望着假期结束。
终于熬到了美好的九月,邢子获又回来了!和以往一样,抵死缠绵,以慰相思,却少了些你侬我侬,关观敏感地觉察到邢子获的身体和心是不同步的,他有心事。他不再和她一起在小区里散步,也不陪她坐在沙发上喝茶吃零食,也不再要她弹琴给他听,回来便常常一个人关在书房里抽烟,只有夜晚床笫间的厮磨才能感觉到他的一点爱意。这个暑假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不敢问,怕问出自己无法承受的答案。
邢子获的生日他临时出差了,接着中秋节就要到了,关观专门学做了几样小菜,又练了那首《彩云追月》,还专门去买了一件曳地纱裙。中秋节,邢子获一定是要在他父亲家里过的,他曾经说过要带她去见父亲,关观多希望能在这样的日子里被他带回去见家长,但看眼下的情形是不可能了。她和他再三确认了,八月十六他会回来,她准备好了,她要努力讨他欢心,她不能失去他的爱。
那年八月十六,关观记得邢子获前一天就住在他父亲家里,没回来。她一早起床和陈姐去超市买食材,陈姐提前都帮她把菜备好,做成半成品,她只要稍微一加工就可以了。她买了鲜花,又把别墅重新布置了一下,床单换成她最喜欢的粉紫色,这个颜色最衬她的皮肤。晚上给陈姐放了假,让她去她的老乡那里玩耍。做好菜,又换上衣服,她给邢子获打了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到家。打了几遍都没人接,关观心里有些着急,只能给他发短信,也没有回复。快八点了,菜已经都凉了,邢子获还没有回来,也没有任何电话和信息。她又给他打电话,仍然没有接听,信息也不回。九点了,关观已经开始担心了,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子获,你看到就给我回个信息吧。今天不能回来也没关系,我只想确认你是好好的。”关观发完这条信息,心里更加忐忑,她既希望邢子获回复又怕他回复。
终于邢子获回复了,只有三个字:“不回了。”没有任何解释,也没有任何叮嘱。看着这冰冷的三个字,关观心痛得揪成一团。她缩在沙发上,独自流着眼泪。
十点,陈姐回来了。看到摆在桌子上的菜,有些意外,问:“先生没回来?”
关观听到她这一问,所有的伤心和委屈都涌上心头,便开始嘤嘤的哭泣。陈姐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收拾好了桌子,给她倒了一杯温水。悲悯地看着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喝点水吧,别糟蹋自己的身体。先生今晚估计也不会回来了。”陈姐安慰着她。
关观似突然醒过来一样,从沙发上跳起来抓起包就往门外跑,她要去找邢子获!她开着车到了邢子获的公司,整幢大厦都关门了。她又向他家驶去,到了小区门口被拦住了,她的车进不去。其实即便是保安放她进去了,她有勇气冲进他的家里找他吗?她不敢。
她把车子停在路边,给邢子获打电话,还是不接。她又给他发短信:“子获,我在你家门口,你出来见见我好吗?”
过了一会儿,邢子获回复:“我不在家。”
“子获,你在哪儿?我就想看你一眼。”关观回复。
过了好一会儿,邢子获才回复:“我很忙。你回去吧,过两天我就回去。”
关观拿着手机伏在方向盘上失声痛哭,哭好了,她也只能开车回了别墅。
接下来的两三天,邢子获都没有回来,也没有电话和短信。关观给他打电话他也不接,打的多了他便会回复一个“在忙,不要再打了。”
第五天,关观已经等得绝望了,她又想给他打电话。陈姐看着叹了一口气说:“关小姐,别打了。你越打他越烦,就越不会回来。耐下心来,好好的等吧。”
或许真的被陈姐说中了,那天夜里,关观已经睡下了,邢子获回来了。他瘦了一些,神情看不出什么问题,草草地洗了澡就上床了。他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任性地要她,毫不掩饰他的欲求和需索。
“子获,这几天你去哪儿了?”关观躺在他的怀抱里撒娇地问。
“出差。”邢子获淡淡地回答。
“去哪儿出差了,电话也不给我打一个。”
邢子获没有回答,说:“以后不要到处乱跑,没事也别老给我打电话,好好地待在这儿。我要回来的时候自然会回来。”
关观还想说些什么,便听他说:“睡吧,我累了。”
第二天早上关观醒来就发现邢子获已经走了。如若不是身体上还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