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火器部队,如果没有辽阳镇的存在,大明的火器根本无法与之相比,明军胜出的就是骑兵和真正的大炮,日军也有少量火炮,同样也是得自欧洲,但他们没有佛郎机的制造之法,造出来的全部是笨重的大炮,射程不佳,无法转运,战场上很少使用,明军大明使用中样和小样佛郎机,移动迅速,威力当然远超火绳枪,这是明军的克敌利器。
在明军有火炮准备和利于使用的战场上,比如平壤之战,日军吃亏很大,但在蔚山之战时,面对加腾清正所筑坚城,兵力优势的明军就是无法突破外围栅栏,在日军的火枪射击之下死伤惨重,最终当日军援兵抵达时,明军溃败,沿途弃尸无数,最终成惨败之局。
因为种种原因,李守拙并没有向许仪后说起辽阳镇的战力,在许仪后心里,辽阳镇只是一个极善经营商业,实力应该普通的军镇,或许张惟功眼光过人,手腕高超,但以他对明军的了解来说,忧心忡忡也是应该的,倒是许仪后是南人,对明军北方军镇不是很了解,用来宽他的心倒也是够了。
“就算如此,仍然想将消息传递出去啊。”
“你以为我们一点消息送不出,前来接消息的人就感觉不到异状?”李守拙呵呵一笑,终是点破了眼前这个执迷不悟的药师。
“对,对啊。”许仪后这才恍然,拍腿道:“我真是身在局中,实在糊涂了。”
“不妨事。”李守拙摆摆手,笑道:“这一阵过去,终究还是要想办法把具体的情报送过去,但在这风口浪尖上,切记不要鲁莽,不能给人抓到把柄。”
他笑了一笑,又接着道:“辽阳军情司的人经过专业训练,不会犯错,倒是有一些急切的人,恐怕会犯错,这一次免不了要被抓着痛脚,狠狠敲上一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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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福星又等了一阵,货物渐渐买齐,日本的土物,硫磺苏木扇子一类几乎相差不多,质量大约一致,价格也相差仿佛,所谓采买货物,侃价还价,无非是给逗留多加一些借口。
同时船只也是在保养,去藻,补充淡水食物,人员分批上岸休息……到了四月初的时候,耽搁时间够久,而且洋流合适,也是到了起帆远航的时候了。
“这一次看来真的是和军情司联络不上了。”船长舱室之中,杜尚勇一脸的郁闷,看着神色沉稳的沈福星,忍不住问道:“船长,你真的一点儿也不急?”
“急什么?”沈福星训斥他道:“遇事一点不稳重,哪象个军官的样子。”
“呃,我这不是着急么!”
“你这小子啊……”沈福星对杜尚勇无可奈何,眼神也就象看着调皮小兄弟的大哥,无奈之下,他将藏在眼前桌子里的一本小册子取出来,递给杜尚勇,笑道:“你来看看,若是什么也瞧不出,我也就不说什么了。”
“好,看便看。”
杜尚勇正在攻读高等课程,他这样正规的从武学院毕业的军官是中等学历,这个学历加上一定的战功积累可以使他升到中等军官,也就是千总以下,如果想成为千官以上的军官,在此之前是有一定的职务和资历,比如郭守约和王辅国,这两位营官费尽力气,也就是通过了中等课程考核。但在此之后,想升为高等武官,没有高等学历考核通过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小伙子一心想上进,海上除了训练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攻读,对自己的智力和学识杜尚勇都有十足的信心,眼前这一本小册子若是看不懂,那才奇怪。
“咦,全部是物价嘛。”
看了一气,杜尚勇还真的是不得要领了。
上头全部是记录的近期长崎一带的物价,包括大米,小麦,布匹,还有马匹和耕牛的价格,包括雇佣力役的价格,菜馆的饭菜价格,酒水的价格,甚至还有平户和福江地区的商旅人流量,武士的数量,都有记录。
记录这些,只能说是对生意买卖十分的上心,要说对军事情报有什么用,杜尚勇还真的看不出来。
“小子!”沈福星在杜尚勇脑袋上轻轻一敲,笑道:“回头下里求知识,知识有了,还得会自己总结归纳,不然就成了书呆子,我们辽阳镇要书呆子有鸟用?”
杜尚勇一时真想不明白,不过他的性子十分豁达,一时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当下只笑道:“这两天我们要出港,我已经叫下头的小子们收收心,别玩坏了,要重新好好训练。船长,我得提个醒,那什么荷兰分舰队从澎湖出去准定回去,澎湖船只复杂,我们经过的消息瞒不了别人,估摸着,那些红毛夷现在就在外海等着咱呢。”
“这事我知道。”沈福星很笃定的道:“我找了一个故人,约他一起做这件事,怕也是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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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最后运货的舢板离开,福星号已经进入随时离开的状态,天黑之前,一艘小船靠到了船舷边,几个身影借着暮色从舷梯上了船。
沈福星已经站在船舷边等候了,等几个身影攀上船站稳之后,他便沉声道:“欢迎之至,德雷克勋爵阁下!”
他没有依靠通事翻译,而是自己口出英语,这五六年来,沈福星一直跟着从澳门请的通事官学习英文,尽管海事学校里学习西班牙文的最多,其次是荷兰文,学英文的只有不到一成学子,但沈福星坚持认为,未来几十年来辽阳镇真正的海上对手就是狡猾而坚韧又兼具有豪胆的英国人,荷兰与西班牙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