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勋贵大府在京城繁衍至今,少说都有几十个都督,上百个指挥,在京卫京营之中,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李成功和张惟功的交情确实是情同兄弟,也一直是在一个阵营,但叫他将一大家族全押上去陪张惟功一起疯……李成功感觉这个鸭梨太大了,他真的背不起来。
这会子哪怕是被小妹揪出来推在惟功身边,李成功还是实话实说道:“惟功,恕我不能陪你同去,我不能拿整个家族……”
“你当我不曾考虑过这一点?”惟功淡淡一笑,道:“朋友之道,就是也得替朋友考虑,如果是纯粹的祸事,我怎么会来找你?”
“别……”李成功脸上露出苦笑,他知道言词的诱惑力和组织性自己比惟功差的远了,当下只能闭口不语。
“一则,我们最少还有一半的机会,我知道张先生态度还没有明确,二则,我的数千兵马,足可横扫皇城和宫城,三来,皇上君临天下这么多年,并无重大失德,人和在我们这一边,凡遇大事,要想明白通透,莫看冯大伴和张先生联手,还有太后,首先就觉得毫无机会了……”
“不得不说,你这话还是有点道理……”李成功苦笑道:“不过你那六千兵马,还真有这个叫你吹牛皮的资格……”
“嗯,首先还要自己有实力……”惟功很恳切的道:“抛开一切不说,你是一直跟着皇上的,换了潞王,将来定要换一批他自己信的过的人,而你,背主苟活,一生无权无势,被人嘲笑,这日子好不好过?若是必败必死,我不拉你,若有相当大的机会,难道不值得一试?”
这些话,惟功自己都是想过,纵然是穿越客,这么多年,他也是一步一步的走向成功,如果转换门庭到潞王那边,遭遇正好是和他分析的李成功的际遇也差不多……大丈夫不能五鼎食,便为五鼎烹,不论是惟功或是李成功,其实完全一样,并无不同。
人生在世,有时候并不是你想独善其身,便可以独善其身,在历史的潮流面前,个人实在是太渺小了。
“好罢。”
这些道理,李成功不是没有想过,李成瑛也是拿这些话来劝说过,但她的话明显没有惟功的有组织和说服力。
“罢罢罢!”李成功咬着牙道:“就跟你走这么一遭吧,是死是活反正也就这样了。”
惟功与李成功兄妹二人说话时,李府也是有一群人听着,此时见李成功要走,有一个面色阴沉的中年男子走上前来,大声道:“成功,你若顾朋友之义这没什么,但将本府上下良贱全部陷于危险之中,这说不过去吧。”
“三叔,你有一句话是说对了。”李成功笑一笑,携着惟功的手就是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道:“我是家主,当初洪武年间方孝孺为了一已之私,将举族良贱俱都害了,他族中人不也得忍着?现今我去一搏,成了大家富贵,败了你们跟着一起倒霉,这不也是天经地义的事?”
李成功这么一脸惫懒,倒是顶的他家这三叔气涨红了脸,半响说不出话来。
细细一想也是这个理,反正李成功是伯爵家主,不论他富贵或是招了满门抄斩的祸事,大家也只能跟着一起陪斩,除非是早早禀明朝廷,分家别府另过,否则福祸皆只能由人。
当下李府中人都齐齐退后几步,看向惟功的眼前,也就和适才截然不同。
只能盼这英国公府的少国公还如以前那般犀利罢,反正这小子自入京到如今,数年时间到如今的权位地步,这一次若是成功,想来又能再上层楼,李府上下,也就跟着沾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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