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月在卧室,也在打电话。许六年推门进去,指了指手上电话。胡小月摆摆手。许六年就明白了。
“中肃,小月在接电话呢。大概是个要紧人物。你等一下吧。等一下我叫她打给你。”
“再要紧能要紧过我?我可是她哥!你叫她马上接电话!”
不可理喻。许六年把电话挂了。
“大舅哥平时虽然有些自私,但也不至于这样啊?难道他和周重楼达成了什么交易?”许六年不能不这样想。
大约等了五六分钟,胡小月电话打好了。许六年道:“小月,刚才你哥找你,你给他回个电话吧。”
胡小月并没有马上打电话,而是问道:“阿年,你知道刚才谁给我打电话吗?”
“谁?”
“是我们园长。”
“怎么说?”
“说的是光子入学的事。”
天呐!许六年有点责怪周重楼的意思了。这就有些过分了啊,搞得人鸡犬不宁。
“园长说了什么?”
“我们幼儿园不比你们行政单位,园长也不大管得住我们。就是说了几句客气话。最后跟我说,等会儿舜州公办寄宿学校的人来了,顺便提一提她的名字,让人知道她已经把话带到就可以了。”
“你们园长挺会做人的嘛。”
“这年头也是没办法,有点什么事都找关系。园长也是推不过。”
正说着,胡小月手上的手机响了。
是胡中肃打来的。
“哥,你找我啊。”
“小月啊,哥小时候待你怎么样?”
怎么说起小时候来了?敢情长大了后就没什么好处到胡小月身上。
“哥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不要拐弯抹角的。”
“我是被六年给弄怕了啊,平时挺随和一个人,突然间就会变得犟起来。”
“阿年怎么了吗?”
胡中肃把许光子入学的事又说了一遍。
“哥,这件事上我和阿年是一致的。最后做决定的,还得是光子自己。”
“何至于嘛,又不是你亲儿子!”胡中肃急不择言。
胡小月变脸了:“哥,这话你要再说一遍,我们两家以后就难来往了。”
“唉……”胡中肃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小月啊,不瞒你说,周重楼跟我讲,只要许光子进他们学校读书,将来雅宁的工作就由他来解决,并且保证是行政事业单位。你知道现在找一个旱涝保收的工作有多难。我也是为下一代考虑啊。”
胡中肃是舜州市清远县地税局的一名普通干部,和周重楼本来就认识。
胡小月心想:“为了你的下一代,就要我的下一代做出牺牲。这是哪门子的道理啊。”
就闷声不响。
胡中肃长叹了一口气,把电话挂了。
胡小月放下手机,和许六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心力交瘁的感觉。
“叮咚!叮咚!”门铃响了。
许六年打了个激灵。胡小月也惊惶地道:“又是谁,谁上门来了?”
许光子在书房里叫道:“爸,妈,有客人。”
许六年道:“你去开一下门吧。”
“好!”
许光子过去开了门,看见外面站着一个胖子,一个瘦子。胖子手里拿着一条小袋子,瘦子手里拿着一个大袋子。
“许光子同学,你好!”胖子先开口了,并且伸出肥厚的手来:“我是舜州一中的吴清时校长,很高兴认识你。”
许光子赶紧握住他的手,开心地道:“是吴校长啊,我正想去你们那里报名呢!”
吴清时得意地看了旁边的杨东风一眼。
杨东风等他们手松开了,也伸出手:“许光子同学你好,我叫杨东风,是舜州公办寄宿学校的教导主任。我代表周重楼校长来看望你。希望你能到我们学校就读。”
好嘛,这就打起擂台来了。
许光子也和他握了握手,但没有就他的邀请表示任何意见,而是对二人道:“吴校长,杨主任,你们两位到里面坐一下吧。我给你们泡杯茶。”
“好,好。”吴清时答应着先进来,把手里的袋子随便一放,在沙发上坐了。杨东风坐在另一张沙发上,把袋子放在沙发边。
吴清时看着杨东风道:“这孩子我喜欢,待人接物大气、大方,不像有的学校的孩子畏畏缩缩的,见个生人就怕。”
吴校长说话夹枪带棒,杨东风哭笑不得。
不一会许光子捧茶过来,先给吴清时,再给杨东风。
吴清时又得意地看了杨东风一眼,似乎自己又占了上风。
杨东风道:“许光子同学,你家大人不在吗?”
他不久前接了周重楼一个电话,得知周校长已经通过许六年夫妇周边人物对他们施加压力,所以才会这样问。在他看来,孩子在哪个学校读书,最终还是父母说了算。小孩子的意见在其次。
“我爸妈都在的,我去把他们叫出来。”
许光子跑到卧室对父母道:“爸,妈,来的人一个叫吴清时,是舜州一中校长,一个叫杨东风,是舜州公办寄宿学校的教导主任。两个人都想我去他们学校读书。”
许六年夫妇面面相觑,想不到两个学校都来人了,这下再没有退路,得立刻做出决定。
“光子,你想去哪个学校?”
“我还是想去舜州一中。”
“假如舜州公办寄宿学校免收学费,还给你15万元奖学金呢?”
许光子吓了一跳:“他们为什么要给我这么多钱?”
许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