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后,在涂丰的安排下,许光子在第七监狱见到了父亲许六年。
许六年的身体状况看起来还不错,这自然是因为练了睡仙功的缘故。就是情绪上有些低落。
父子俩是隔着玻璃见的面,通话用的是电话。旁边还有人监督。
见到大儿子,许六年的神情变得有些激动。虽然涂丰昨天就告诉过他,许光子今天要来探监。他也提醒自己见面的时候务必要保持冷静,不能让儿子看见了难过。但真见到许光子时,他还是无法压抑内心的情绪。
儿子长大了啊。看神情已经不再是孩子,是个大人了。
可叹自己竟然碰上了这样的飞来横祸。不然一家人在一起,该有多开心。
许六年抬手擦一下变湿润了的眼睛,拿起电话道:“光子,你长大了。”
许光子也很激动,点头道:“嗯。”
许六年又擦了一下眼睛,说道:“爸对不起你。”
这些天许六年在牢里,脑子里翻来覆去的一个念头,就是自己拖累了许光子。他从前是一个舍命救人的英雄,被自己收养后成了贪污犯的儿子,这前后反差得多大。自己真是害了他。
许光子道:“爸,自家人不要说对不起。我只问你一句,你是清白的吗?”
“当然是清白的。”许六年正色道:“你跟爸相处了那么久,难道还不清楚爸的为人吗?爸怎么可能是那种人!”
他就怕儿子真把自己当成受贿的贪官了。
他失去了自由,失去了尊严,再不能失去儿子的信任。
“爸,我就知道。你怎么可能是贪污受贿的人呢?!那就是别人扣在你头上的屎盆子,不是事实。”许光子理解地道。
许六年的眼睛湿了:“光子,你能这样相信爸,爸很高兴。爸这一辈子是毁了。可能到死都出不去了。你弟弟许亮子还小,你要多照顾他。”
许六年老来得子,小儿子许亮子是他心头最大的牵挂。
许光子道:“爸,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弟弟的。你不要太悲观。要相信一定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我会替你想办法,还你清白的。”
许六年摇摇头道:“光子,你就别枉费工夫了。爸的罪名是洗不白的。钱是在我们家里找到的,送钱的人也得到了项目。唯一的争议就是我到底知不知道茶叶罐里装的是钱。这主观上的东西,能说得清楚吗?你出去问问,现在社会上有哪个人相信当官的不爱钱?不要钱?所以,没法辩白的!怪只怪你爸临老了还看不穿,要去当这个芝麻绿豆官。结果把自己弄进了监狱。”
父亲的话听起来无可辩驳,但许光子还是安慰道:“爸,头上有青天,世上的事总有是非黑白之分。你只管养好身体,一定会有冤情昭雪的一天的。”
“唉……”许六年叹了口气。他是50多岁的人了,又不是懵懂的小孩子,许光子的这几句话怎么可能说服他。
“光子,爸不是信不过你,爸是信不过这个社会啊。”
“爸,你不要这样。”许光子极力要让父亲振作起来:“这个社会有娄建设这样的人,也有林三分这样的人。有黑必有白。什么时候都不能失去信心啊!没有信心,人就真的完了!”
说到林三分,许六年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亮色:“光子,你知道吗?为了我的事,林三分举着冤枉的牌子在检察院大门外跪了三天三夜。第一天检察院就给他的单位施加压力了,说要再跪下去,就开除他的公职。林三分不屈服,愣是跪了三天三夜,最后晕倒被送医院里去了。这事报纸上也登了。但是现在的人嫉官如仇,根本不相信当官的还有好人。林三分的做法被曝光后,不仅没有引起舆论的同情,反迎来了滔滔骂声。好在体育局的领导知道林三分家里的事,没有被舆论带节奏,不仅没有处罚林三分,还提拔了他。”
许光子不知道还有这一档子事,对林三分好感大增。
“所以,光子,林三分这个人是值得信任的,你以后要尊重他,同他好好相处。”许六年吩咐道。
“嗯!”许光子重重点头。
又说了几句话,涂丰过来提醒,探监的时间马上就到了。
许六年心想下一次见面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得拣要紧的事情跟儿子说,便道:“光子,你那里有没有《睡仙经》的复写本?”
许光子道:“有,我一直带在身边。”
许六年松了口气:“那就好。你叔叔将我们房子卖了,《睡仙经》也没有带出来。我问他他还跟我急,说根本没有看见什么《睡仙经》。你这里既然有复写本,我就放心了。最好再多复写几份放在不同的地方,以保万无一失。”
许光子答应了。
再说几句,探监就结束了。涂丰陪着许光子出去。
到监狱门外,涂丰道:“光子,你不要替许县长担心。”
许光子看着涂丰,心想他难道有什么事情要告诉自己?
果然涂丰道:“许县长虽然只在清远县当了3个多月的副县长,但我知道,他是个少有的好官!绝不可能是贪官!”
许光子听了很感激,只是他不明白涂丰为什么对自己的父亲这么有信心。
涂丰继续道:“许县长在清远县当副县长时,分管的是交通和文教工作。我有个堂姐叫涂蓉,在山区任劳任怨当了几十年的代课老师,送走了一批又一批学生,就是不能转正,每个月只领着几百块钱的薪水,还不够日常开支。后来年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