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传令官一声令下,战鼓擂起,两匹马同时冲了出去。杨缱反应更快,一马当先冲在了前头,赵大平则紧随其后,两人不相上下,很快便互不相让地冲至马场中段。
武试并非单纯的赛马,马射也包含在其中。两人先后赶到放置弓箭之处,赵大平毫不犹豫地一把捞起一精良之弓,杨缱则手腕一抖,鞭子甩出,同样选了一把精弓在手。
接下来,两人赶至箭囊所在之处,齐齐脱缰俯身。赵大平脚尖一挑便先一步勾住箭囊,而后腰部一用力,倏然坐回马背,杨缱则慢一步将箭囊拿在手中,看都不看地往背后一甩,抬手起鞭便毫无预兆地甩向对手!
不少人见状,都以为她要不择手段对赵大平下手,可谁知那长鞭飞出的方向却既不是马,也不是马背上的大汉,而是赵大平没来得及挂上肩头、还溜在手臂上的箭囊!
长鞭毫不留情地抽在了箭囊之上,只听啪地一声轻响,一支箭已然被勾住箭羽,倒飞出了牛皮囊,而后倏然落地,被随之而来的马蹄子踩得稀巴烂。
这一变故太过突然,饶是赵大平,方才也以为她是要攻击自己,只来得及后仰躲鞭,却是忽略了箭囊,如今反应过来,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周遭惊呼声起,目力好的人甚至可以看到,杨缱这一鞭子,其准确之度,居然分毫未碰着赵大平的手臂!
“马射的规矩,好像是不能伤人?”有人不由嘀咕。
“哪伤了?明城县君伤的是箭又不是人。”旁边人翻着白眼撇嘴。
“少了支箭,胜负已分啊。”有旁观者已开始叹息。
“这可不一定,你们瞧那两人选的弓,居然都是两石!明城是不是方才太慌,选错了?这两石弓,可是连一般男子都可能拉不动的!杨四瞧着那么瘦,怕是要吃亏啊。”
“咦?可不是!杨四小姐居然选与对手一样的弓?”
观战席上,袁铮手搭凉棚,眯着眼,边看边道,“故意的。”
“故意?”杨绪尘讶异。
“缱妹妹慢了一步,看准那人选弓后才下手的。”袁铮解释着,望向杨家兄弟,“她都能拉开两石弓了?三年前我去漠北前,她还拉不满呢。”
“能是能……”杨绪冉不确定地看自家大哥,“但平日练习马射,还是一般的弓更多吧?”
杨绪尘点点头。
马背之上,正专心致志御马的杨缱自是不知这几人还在猜测她的意图,但即便是知道了她也不会解释,因为接下来很快,所有人都明白她是何意了。
虽然被打落一支箭,但赵大平只是气急败坏了些,却并未慌乱。他策马前奔,方寸间便与杨缱交手数回合,试图将那一箭的劣势扳回。然杨缱早有防备,虽功夫招式不及对方,但人在马上,多少凭着过硬的马术,几次险象环生躲过,找到机会,再次一鞭抽了过去。
赵大平只得退却,他手中只有普通马鞭,着实不及杨缱,见已没有余地,瞥了一眼不远处烧了一小半的香,无奈放弃,转而与其拉开距离。
他弯弓搭箭,眼角余光瞥见身后不远处杨缱也已摆开姿势,心中冷笑,注意力重新转回丈外草靶。
嗖——
一声破空骤响,箭枝飞射而出,直奔靶心!
放箭的瞬间,赵大平已心有成竹,知道那一箭必中,小腿一夹马肚,已是看都不看,奔至第二个草靶。可还未等他再次搭弓,又一声破空声紧随其后响起,杨缱也放箭了。
赵大平下意识朝那边瞥了一眼,刚要转回头,却忽然一愣,不可思议地重新看去,视线紧随着杨缱射出的那支箭,而后,蓦地瞪大眼睛!
笃!
一声闷响,箭矢正中靶心。
可与这一声中靶声同时响起的,还有一抹刺耳的竹木撕裂之声。赵大平目瞪口呆地望向远处,只见他先前射出的那只箭,竟被随后的箭矢自尾至尖,直直劈成了两瓣!
哗地一下,整个校场再次响起喧哗之声。
都是两石弓,都是同样的箭支,两人相差无几地出箭,为何后者有这般力道?!
“……漂亮!”靖阳激动得手舞足蹈,“阿离好样的,居然蓄力!哈哈哈,我就说她不可能会比对方慢,之所以落后,不过是多蓄了力啊!”
袁铮跟着点头,“居然第一箭便是满弓,还是同样重量,这是在学我?打定了主意要羞辱对手啊……你家妹妹可真是少见这么记仇。”
杨绪冉骄傲地抬抬下巴,哼了一声不多解释。他妹妹护短着呢,你们可劲羡慕去吧。
杨缱的第一箭,可谓让人眼前一亮,不光震住了观战之人,便是场上的赵大平也第一时间意识到自己小看了她。
这个女子,绝对是个不可小觑的对手。蓄力可以,能拉满二石弓也着实不错,但最令人震惊的还是她把握时机的准确,以及箭术的非凡!
马射还能做到这一步,且这般精准,可以说是技惊四座了。
但赵大平很快便冷静下来。他有高强的实力傍身,不比杨缱差,但眼中多了几分慎重。
再次出箭时,他依然艺高人胆大地先杨缱一步。而杨缱也一如方才,稍稍晚了一瞬,足足拉满了弓弦才嗡地一声放箭。箭矢依旧追着赵大平的箭而去,仿佛要将刚才那一幕重新上演。
可惜赵大平早已有所准备,几乎在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