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先为小姐打水来!”
二人忙碌了一会,知画就从厨房端来了早膳。
她用完早膳,在庭院里走了一圈,又回房拿了几本书来看。
一个上午时间就这么打发了。
近日暮时分,仆人来送膳。
那仆人刚摆好膳具退下,陶然来了。
秦曼瑶见他果然满脸疲惫,忙从桌边起来,迎过去,“你来啦。”
仔细瞧他一眼,又柔声道:“可用过膳了?”
陶然怔了一下,只觉她这句话如清泉一般缓缓灌入心间,说不出的熨贴清凉,一整日的奔劳顿时消弭于无形。
他心头微喜,嗯了一声,在桌旁坐下,道:“还未用过膳。”
玉竹见状,不等吩咐,忙从拿食匣中取出一道干净碗箸,放于陶然面前。
陶然动箸前,踟蹰一下,抬眼望向秦曼瑶因路途颠簸而瘦了几分的脸颊,少顷,指了指桌面,道:“这道是长宁的翡翠烧麦,十分出名!滋润利落,决不腻齿腻舌,不但味道鲜美,颜色也靓丽悦目,想来你应该会喜欢,还有这道是酥皮莲蓉包,这道小食历史悠久,喜欢的人也很多。”
秦曼瑶看向桌面,果见桌上摆了几道色香味俱佳的吃食,想起从前曾在书房见过一本书,但名字记不大得了,上面有特地提到过长宁的小食,就有酥皮莲蓉包,她记得是这么描写的“以白米浸至半月,入白粳饭其中,乃舂为粉,以猪油润之,鲜明而薄以为外,茶蘼露、竹脂笋、肉粒、鹅膏满其中以为内,一名曰粉角。”
她依言拿起筷子,伸手夹起一个酥皮莲蓉包,就见它皮薄白、爽软、半透明,可见角内馅料,馅鲜美甘香,轻轻咬上一口,松软而稍爽韧,香甜可口。
陶然见她吃的开心,心里也跟着欢喜。
吃完那道酥皮莲蓉包,又去尝一尝那道翡翠烧麦,仔细一看买相清新可人。擀成菊花边状的面皮包入青菜馅,形如石榴,底若钱币,上端突露如蓬头,点缀上少量火腿茸,色如翡翠,看着就令人愉悦,犹如满园春色关不住。
秦曼瑶轻轻地咬上一口,皮一点便破,吃到里面由虾仁、韭菜和鸡蛋制成菜茸,爽口清润。吃下去后嘴里还充满虾仁的香味,真可谓齿颊留香。
秦曼瑶吃完默默看陶然一眼,将那两道菜夹起,微微笑着,放到陶然面前的碗里。
陶然面色一顿,抬眼看向秦曼瑶,见她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便也不言不语将碗里的食物吃下。
玉竹在一旁见了也欢喜,就见他二人安安静静的吃着,画面和谐,任谁都不忍心破坏!
她家小姐用膳时,仪态最是娴雅大方,胃口也好,不言不语便能将碗中的饭食吃得干干净净。哪怕食欲再不佳的旁人,看到她用膳时的模样,胃口也能跟着好起来。
玉竹见到陶然已经不知不觉吃了第二碗。
陶然本来今日出府打探时,才发现外面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危险,所以他今日心里繁杂,心事不佳,可刚刚与秦曼瑶吃了一顿饭后,心情顿时一扫而空,一顿饭吃得比从前还要痛快。
用完膳,二人在榻前相对而坐,秦曼瑶倒了一杯茶给他,开口问道:“外面是不是有很多人盯着?”
“确实,这是离幽都最近的一个地方,对方必定会加派人手将我们围堵在这里。一旦我们离开,到幽都城门下,他们就难有机会下手!所以无论如何他们都不会放过这里!”陶然点点头,一手接过她的茶水看了她一眼。
他说完,放下杯子抬眼看着他,“可还记得陈坤?当初我一直隐瞒着你这件事,他开始时确实不是我抓的,是我从别处劫下的,一直藏于那座宅子里,不过后来被你发现了!这才被你有所误解!陈坤是当今世上少有的知道李施底细的人,如今他好不容易落到我手中,我还需用他来指证李施的罪证,这也是我为什么一直不愿意告诉你事情真相的原因,我怕你冲动。”
秦曼瑶听到这里心中一动,暗暗腹诽,果然就在你这只陶狐狸的手上,当初可是一副信誓旦旦的面孔框我说没抓他,要不是现在对他有所了解,非得同他理论理论一番!骗了我好久!害她那段时间寝食难安!哼!这点账先记在心里,以后同你慢慢算!
陶然说完那几句话,一直注意着秦曼瑶脸上的表情,似乎已经读懂她心里所想,立刻开口求饶道:“你那是什么表情!我真的是冤枉!不信你摸摸我的心,它可真没骗你!”这几句话他只用二人可以听见的声音说出来!
秦曼瑶听到这里,脸一下蹭红了,他他……怎么可以当着丫鬟的面说如此露骨的话!她一副担心被发现的模样往玉竹那里撇了一眼,发现那丫鬟完全没往这边瞧一眼,松了一口气,回过头瞪了陶然一眼。
陶然也不生气,反而在玉竹看不见的位置轻轻碰了一下秦曼瑶的手指,迅速放开。
当今圣上哪怕再倚重李施,想来也绝不能容忍一个从头到尾与蛮夷人合作惦记他江山的人,这是秦曼瑶心中的疑虑,当然她没有说出来,毕竟这些她能想到的事情,陶然一样能想到。
陶然在凉州搜刮了一路,总算搜刮到了对付李施的至关重要的信件的证据,现在就差将这些信件递给圣上。
可是,李施既能爬到这个位置,论起手腕和能力,绝不会在常人之下,他又在圣上身旁伺候了几年,在圣上心中分量想来也是不可或缺的,岂是一两个证人便能扳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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