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爹,为了白家,为了娘亲,为了祖母祖父还有妹妹们,他有什么资格退缩。
不过,他一点也不后悔,反而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只担心父亲和祖父要伤心了。
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白致远深吸一口气,他穿过公堂的大门,那上联是:?得一官不荣,失一官不辱,勿说一官无用,地方全靠一官;
下联是:吃百姓之饭,穿百姓之衣,莫道百姓可欺,自己也是百姓。
再抬头一看头上四个大字“清正廉明”牌匾。
而秦曼瑶等人则是去往府衙后面的厢房中。
公堂上,两侧的捕头已经都站好,分左右两边。而公堂之中右边的是死者家属何寡妇和他的儿子,何寡妇一双哭红的眼睛,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左边的白老爷看,而她的儿子也一脸凶狠的表情。
一旁的白老爷脊背挺得笔直,虽然在狱中度了一晚,面上有些憔悴,一大早白致远就给他送了一套换洗衣裳,所以除了脸色憔悴了一些,其他都还好。
不过方白老爷看见白致远站在一旁的时候,有些疑惑,想开口问一问怎么回事,嘴还未张开,那边就传来声音,原来是县令到了。
大堂门口值班的衙役开始敲鼓,而两边捕头则拉长了调子齐声高喊,“威……武……!”手上的水火棍在地上连续敲击,县令林吴斌就在这样的气势的烘托下,挺着大肚子慢悠悠的朝堂中走去,而后坐下。
他先是看了堂下几人一眼,而后伸手拿起“惊堂木”一声脆响,众人屏住呼吸。
“堂下何人?”林吴斌大约五十出头,按理说他这个年纪应该精神奕奕,可看他一脸酒色掏空之像,应该是平日里纵酒过度。可能也是昨夜没睡好,他脸上满是不耐烦的神色,不过他这个岁数还坐在知县的位置上,显然仕途无望了。
何寡妇凄凄惨惨的报上自己和她儿子的名字。
轮到白老爷时,林县令有些不自在的干咳了一声,毕竟他来大连为官这么多年,拿了他不少银子,此时不知为何,林县令突然觉得心口有些发慌,可一想到前几日那位小祖宗的话,不得不装作不认识白老爷。
白老爷见他一副过河拆桥的表情,也知道他这是不打算念旧情了,他便开始报上自个的名字。
当林县令看见白致远也在堂中时,有些意外,深知昨儿他们请的讼师被人请走了,现在他站在这里莫非是想亲自替白老爷辩白?
本来这种事情是不允许的,但林县令也不敢将事情做的太绝,只当默认下了。
而这时,公堂外面站满了围观群众,他们都想知道白府的事情结果,毕竟大连已经好久没有出现这样的事情,他们除了好奇之外,还想看看白府要怎么渡过这件事。平日里大家也知道白府与县令的关系不错,可不知怎么这次,林县令居然将白老爷抓起来了,这等奇事谁想错过,个个早早的就在门口等着,好不容易看见升堂了,议论的声音大了些,有点对着何寡妇和她儿子指指点点,毕竟她儿子平日里就不是什么好人,专欺负邻里相亲,一面又议论白府,这次是不是没有给县令银子,才被抓起来审问一番,议论的声音有些大,都盖过了堂中的声音,林县令不得不继续拍一次“惊堂木”开口道,“谁在多说一句,本官一并抓起来审问!”
可能是这句话奏效,也可能是那一声“惊堂木”将众人吓了一跳!那门口瞬间安静了下来!静的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清晰的听见。
如此一番折腾之后,很快进入了正式的审判。按照审判程序的规定,先审原告,再审被告,其后询问证人。首先由原告何寡妇跪在公案左边,按照林县令的要求,将案由和事实陈述清楚。以后每次开堂都需要重复一遍,一来是让第一次听审的人明白案情,二来是让县令重温案情,三来就是最为重要的,防止作伪证,毕竟一段话,说多次总有漏洞的时刻,一旦被发现那将是案情另一大证据。
何寡妇先开口,“民妇是李福的妻子,三天前民妇的丈夫李福因为哮喘严重,去容德医馆开药方拿药……”说到这里,她忍不住又开始落泪。
林县令有些不耐,挥挥手,“继续说,不要停!”
那何寡妇被县令一说,立刻收声,不敢继续掉眼泪,又继续道:“那容德医馆,大家都知道是白家人开的,平日里去拿药也是贵的出奇,像我们这些小老百姓生一次病都拿不起药,只能生生拖着!”
林县令这回脸色更黑了些,一拍“惊堂木”,不悦道,“本官再说一遍,不要说太多与案情无关的事情,影响案情审判……否则先拉出去打三十大板,以儆效尤!”
可能是被一听到要先挨打三十大板,何寡妇腿都软了,跪在下面瑟瑟发抖,这才开始认认真真的开口,“我夫君李福从容德医馆拿了药回家之后,我便为他熬药,不知是不是民妇的错觉,总觉得那副药味道很臭,可夫君咳的厉害,民妇当时也未多思考,就将药喂给他喝下,他喝完之后,沉沉睡去,民妇以为药效有安眠的效果,也未多想,就去烧水煮饭,到了晚间,民妇想叫夫君吃饭,他一直未回应,民妇想着可能夫君前一天咳的太辛苦没休息好,想多睡一会。”
“后来呢!”县令听到这里也知道大概得案情了,不过还是要继续问下去,一面问,一面看向师爷,师爷点了点头,将何寡妇所说的每一句都记录下来,一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