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初离开的时候已经答应和他合作,他为何还要对您动手呢?”乔言铭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几分他自己都不知觉的颓废,而元和帝却只是摇了摇头。
有些事情好似是上天安排的一般,他们都以为金七戾是将希望寄托在了乔言铭身上,想要用他来分裂整个大赢朝。
——可有时候人总是会犯错的,或者说金七戾演了那么多的戏为的不过是让自己入套罢了,他想要的从来不是分裂,而是自己的命。
他一直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幕晟宣身上,甚至还觉得能和金七戾结成一派,等幕晟宣死亡很多事情都可以迎刃而解,然而他却忘记了一些事情。
其实对于金七戾来说,不管是自己还是幕晟宣,能死自然是极好的,若说非要让他选择一个,时至今日,他怕是最愿意选择的还是自己。
只要他还活着一天便是大赢的正统,可幕晟宣缺额不同,所以在他一个劲想要对付幕晟宣的时候,他早已经转变目标准备对付自己了。
只是自己不自知罢了。
“七皇叔,是我对不起您……我……”
这一次下药的人是自己身边的人,他甚至不知道从小服侍自己的随从为何会是金七戾的人,他已经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考虑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留下的只有歉疚。
“别说这些丧气的话语,人这一辈子又有谁能逃过生死呢?我们都要走上那一条不归路的。”元和帝声音里面带着几分释然,相比较他前些时候忙的脚不沾地,此时当是难得的惬意,好似凡尘尽洗一般。
“我……”
“我想要将这位子留给你,你可愿意?”
“七皇叔,您……您为何要这么做?堂弟他们……”
虽然七皇叔的嫡子早些年便已经消失,可他也有几个庶子,就算如何这位置也轮不到自己身上,他为何要这么做?
“其实这也是我的私心,他们还太小,压根不懂这世上还有诸多尔虞我诈,容易被人利用了去。”
元和帝顿了顿,忽然又笑道:“其实只要是乔家人,谁继承皇位并不是最重要的,而是谁有能力去保存传承。”
“我怕是无法胜任。”
“可如今你是唯一合适的人了。”
他早些年便也看出了一些,自己这个侄儿和自己真的很像,其实他们都是对权力没有多大需求的人,可却硬生生装着一颗操劳的心。
——或许也正是如此,他们二人才会觉得沟通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我知道你对着位子不感兴趣,可我们是乔家人。”
元和帝的话语让乔言铭无法拒绝,可他也不知是否应当答应,相比较那个位置对他的诱惑,他觉得还没有保全自己来的重要。
“其实我也是有私心的,我们谁也不知道大赢会不会一直存在下去,若是无法存在,等那些贼子破城之后,你怕是会很危险……”
这世上帝王是最耀武扬威的存在也是最危险的存在。
“当初成王叔是如何死的?”
若说他父王的死是幕家人所为,那么他现如今最想知道成王叔当年是怎么死的?他幼年时,和那人的关系也不错。
这三年过来,也时不时会想起曾经发生过得事情。
“我不知道你会不会相信,我是真的没有要除掉他的意思。当初我是真存了和幕晟宣同归于尽的心思,这才将几个孩子送走。”
当初元和帝之所以将自己的嫡子送到成王那里让他安排,就是担心和幕家撕破脸面之后会发生不可控的事情。
他将几个孩子送走,起码能保得住乔家的血脉。
刚坐上那位置的时候,他还一门心思想着要将那几个孩子找回来,可随着时间越久、幕家那边声势越大、羌族那边越来越不安分,他便也逐渐熄了这心思。
“我相信。”
“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我手上的玉玺是假的。”
“额……”
元和帝的话让乔言铭愣了,一双眼眸瞪的老大,而元和帝却苦笑着道:“你祖父时期便已经是假的。”
只不过这玉玺除了皇家自己人和内侍,其余人一旁狠少掌控,故而这里面的很多事情他们也不清楚。
“所以……这么多年圣旨上盖着的玉玺都是错的吗?”
“是。”
一个字的回答引来了一室安静,而乔言铭都感觉自己的手指在跳动,他从来没有想过这玉玺居然是假的!
——两代帝王,居然用假玉玺传达圣意。
也就是说,当一定事情达到了一定的数量之后,即使是对的它也是错地吗?
“那么真玉玺呢?”
“按照你祖父留言,应当在昔日长公主的手里面,可如今它落在谁手里面很难说。不过,极有可能是谢晚秋。”
“听说谢晚秋回了项城。”
乔言铭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在北疆的时候他和谢晚秋居然险些见面,若是见面那情况怕是要复杂多了。
只是,她回到项城干什么呢?不是说她和幕晟宣两个人之间相当的乱吗?
“原因查出来了吗?”
“没有。”
“唉……”
元和帝轻轻叹息了一声,这世上所有事情都是有因有果的,当初若是没有发生谢家的事情,也不会让幕家一家独大,最终露出了这狼尾巴。
“你准备一下,我今日便拟定传位圣旨。”
“您的病情……”
瞧着他还要宽慰,元和帝将自己手挥起来阻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