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顾无言,你看着我、我瞧着你便是十几个呼吸的时间,最终还是谢晚秋承受不住那过于压迫的眸光,慢悠悠启言:“我们又见面了。”
“是啊!这应该是你没有想到的吧!”
当初这女人毫不留情离开的那一刻,她怕是已经给自己判了死刑,所以自然不会想到还会有如今这见面的机会。
——平心而论,他这条命确实硬的很。
不管是三年前元和帝对自己的围杀还是三年后金七戾和元和帝一起动手,都没能将他彻底留下。
“我确实没有想到我们会有相见之日。”
当初得知他安全她便和姚春火速离开,为的就是岔开这见面的机会,两个人上一世充满了仇怨,这一世亦然。
所以,见面不如不见。
可她这想法明显被误会了,当她吐出这几个字的时候,幕晟宣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又黑了几个度,看向谢晚秋的眼眸更多了几分凉薄。
“你知道你那日离开,我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吗?”
“不知道。”
“不想知道吗?”他就像是一个行走江湖的骗子,声音里面带着几分循循善诱,可谢晚秋却没有给出他所期望的回应,“不想。”
“可我偏偏要告诉你。”
他转动自己身下的木质轮椅,此时不得不佩服自己身边的能工巧匠,否则他还无法这般近距离靠近她。
“我当初就在想,若是抓到你,应当先断了你哪一条腿呢?”
他那凉凉的眸光伴着他的声音在她腿上扫过,而谢晚秋整个人处于警戒状态,那刚才稍稍放松的身子倏地又紧绷了起来。
而她的表现明显取悦了幕晟宣,只见他将自己的手放在她的双腿上,然后一点一点往她的脚裸划去,那看似轻柔的动作却让人汗毛直立。
“幕晟宣,你冷静一下,我们谈一谈。”
谢晚秋从来都不会将幕晟宣看作是一个端方公子,否则当初就不会不顾lún_lǐ将她纳入羽翼,这样的人若是发起疯来,那才是真正的恐怖。
“冷静?那是什么?”
他轻嗤着冷笑着,每一个动作都让谢晚秋的心久居不下,最后还是她伸出手将其手腕握住,他才停止了滑动。
“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可我们身份已经注定了这般,你……”
“你只需要告诉我,你心里面有我吗?”
“……你应该知道的。”
她并不是一个受虐狂,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相当出色的男人,可和她所期盼的良人终究是有了差距。
若是两个人没有那不堪的过去,中间没有隔着那么多的人,她或许会义无反顾地将他放在心里面。
——同生共死。
可事实如何?他们两个人的过去过于不堪,最重要的是她还拥有着上一世的记忆,每当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都会不受控制地想到他七窍流血时的模样。
若说这世上的爱情是相杀相虐,那么她宁愿从来不曾拥有过,今后也不会拥有。
“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谢晚秋,你到底有没有心?”他一个反手直接将她的玉手握在自己的大掌里面,像是要将她的骨头捏酸一般。
“我和你之间的隔阂,你应该清楚明白。”
“都他妈狗屁,你就是不爱老子。”
“……”
幕晟宣这几年常年和那些军营中的汉子打交道,故而粗话糙话听了不少,甚至气急还能骂出两句来,和当初那贵公子哥的形象相差甚远。
可也正是如此,才让谢晚秋愣在了那里。
——因为她无言以对。
“我在你心里面就是草芥狗屎,那么那两个孩子呢?你既然已经恢复了记忆,那么你应该知道那两个孩子是从你身上掉下来的肉,可你称职吗?”
原本风光月霁的幕晟宣压根已经不知道所谓的脸面,他那话语像是发自灵魂的拷问,打的谢晚秋原形毕露。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勇敢的人,特别是对待感情这一块。她想要靠近两个孩子,可又拘泥于上一世的遭遇。
她不敢靠近,每每靠近或许便会对自己更加恨上几分。
“你照顾天养可以说称职的很,可你对待自己的孩子呢?谢晚秋,就是因为他们身上流着我幕晟宣的血吗?”
“不是。”
幕晟宣的控诉直接深入她最敏感的内心,那两个孩子一直就是她的伤疤,是她不愿意提及的过去——每一次提及都会痛恨自己一次。
她抱着自己的头,有些痛苦地朝着幕晟宣吼了一句,而幕晟宣瞧着她那早已经布满泪痕的脸孔终究是熄了要继续说话的意思。
谢晚秋平复了一下自己略显过激的情绪,咬紧了自己的唇角:“我们虽然是错误的开端,可我从未嫌弃过两个孩子。”
“那为何要离开?”
“我离开对他们也好。”
她身上流着乔家的血脉,日后就算幕晟宣继承了大统,那么两个孩子的身份会不会尴尬?钰儿便也罢了,是一个公主不会如何。
——可五两呢?
“你若是对他们好久应该陪着他们,谢晚秋,你不要用自己的懦弱去解释。”
“我……”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好好和我过日子,要么让我打断你的腿,我拘着你过日子。你应当知道,我能做出折断羽翼的事情。”
感觉到她愣在那里,他将自己的手伸过去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晚晚,别挑战我的极限。你若是和我好好过日子,我会让两个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