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长安城显得格外寂静,连天气都比往常寒冷了几分。
而在长安城那处比较破旧的城区,在那一排排的低矮房屋之间,有着一座硕大的庄园。仅仅是大门就比寻常人家的一座院子还要大。门口前两座一人高的石狮子踩着脚底的石球守卫着这座府邸。两座石狮子雕刻的异常逼真,而两座石狮子还会在天色暗淡时处从眼眸处射出赤红色的光芒,在黑暗之中如同活物一般。并不是石狮子真的变成活物了,而是因为两座石狮子的眼中分别镶有两颗手掌大小的血玉。
寻常一颗血玉就需要百两黄金方能寻得,而且还是那种拇指大小的物件,只能是拴上绳子做成随身佩戴的小饰品。而这两颗手掌大小的血玉,就算你是有钱也是买不到的东西,因为这世上根本寻不到。寻常血玉就需要上好的玉石深埋底下百年再加以秘法才能够得到,而出土的那一刻,巴掌大小的玉石往往只有中心处的拇指大小的部位能够染上血色。
而那种血色往往都是如同血丝一般,蔓延在玉石之上。而这四颗镶于石狮子眼中的血玉,却是通体红润如血。
普天之下能够享用这等血玉的人,只有中原最大的国家,北魏的皇帝。
而这座府邸的主人必然不可能是北魏的圣上。
但是当今圣上能够稳坐皇位之上,北魏百姓可以国泰民安,应该说此人有莫大的功劳。
这座府邸的主人,还未到不惑的年纪,却已然满头白发,远远看去苍老如即将入土的老人一般。此人在北魏做官十余年,却不敢有片刻的懈怠,日日只睡两三个时辰,有时北魏发生大事时,他甚至几天几日不能合眼。
这位老人复姓南宫,单名一个明字。
南宫府三个大字,写在门口高悬的门匾上。门口站着两位守卫,穿的却不是家丁的麻布袍子,而是穿着厚甲,手握长戟,腰间配着一柄锋利的入鞘长刀。
两位守卫往往就要站上一整天,除开吃饭的时间,他们往往需要保持一个站姿数个时辰。普通人别说一动不动的站上一整天,就算是让你坐上一整天,浑身也会有酸累感,更别提两位守卫还穿着重甲,拿着利器了。而两位守卫就能够做到这一点,而且年复一年,转眼望去,二人已经在这座南宫府前站了十年之久了。
南宫府的大门被推开了,里面走出了一个正值壮年的管家模样的人。
那人手中端着两碗参汤,对着两位守卫笑着说道:“二位官爷,今夜天气冷,喝点参汤取取暖吧。”
一位守卫连忙说道:“谢谢丞相好意,但是我等练武之人早就寒暑不侵了,这碗参汤若是给了寻常人还可以说是补补身子,但是给了我二人,那真的是暴殄天物了。”
那人笑了笑,继续说道:“老爷说,只要是药材那都是给人补身子用的,不论是二位官爷是否练过武,只要这两碗参汤能够让二位官爷暖暖身子,那么也算是它物尽其用了。”
那位守卫还想开口拒绝,另外一位守卫制止了他,从那位管家手中接过了两碗参汤,将其中一碗放到了同伴手中,然后囫囵吞枣一般的将那碗参汤喝进了胃中。
“我等谢谢丞相美意了,只是这等陛下赐予的宝物,以后还是不用准备我二人的份了。”
管家接过了两人手中喝完的汤碗,笑道:“老爷说一根百年人参总不能只煮一碗水吧,既然煮多了,凉了就浪费了,趁热让人喝了才是正途。”
两位守卫齐齐拱手谢礼,然后笔直的伫立在大门前。
管家笑了笑,走回了府内,轻轻的关上了大门,并没有拆上插销。连巴掌大的血玉都能够放在大门前,这么多年都没丢,难道还有人能够进入南宫府内拿点什么走?
想到这里管家又摇了摇头,笑了笑:好像这座府邸内最值钱的就是门前的四颗血玉了。
南宫府很大,但是也很小。
很大是因为这座府邸是汉朝富商所建,定然是奢华无比的存在;而说它很小,是因为南宫明将整座南宫府的后院住所全部封住了,只留下了前面几座阁楼,以供南宫明和下人居住。
而府邸内的人也很少,只有一位管家、一位下人、一位厨子、一位马倌。甚至连个丫鬟都没有,打水这些事情向来都是南宫明自己做的。南宫明一向秉持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府邸内所有的人除了负责自己的工作以外,就是照顾自己的起居了。
连那后面的几十间房屋堆满了灰尘都没人去打扫一下,南宫明也不允许他们打扫。
“那么多房子打扫来干什么,我就住一间就行,如果你们嫌住的地方小,就自己去后院挑一间,自己打扫打扫。”
今夜更夫已经打过三次锣鼓了,而南宫府内依然有人未眠。按照往常的作息,南宫府内早就陷入一片黑暗了,但是今日不同,因为这座府邸的主人南宫明还未合眼。
南宫明不睡,身为管家自然也不能睡。倒是厨子临睡前做了一道参汤,嘱咐管家记得关火,然后就入了房内呼呼大睡。
管家将两个空碗放到了厨房内,然后走到了那间灯火未熄的房间。
敲了敲门,里面回了一声清冷沙哑的‘请进’。
管家才推门进入,进了屋内,只有一张檀木所做的桌子和一把梨花木的椅子,煤油灯倒是不少,将整座房间照的明亮。椅子上坐着一个人,那人穿着素净的长袍,有些老旧,但是洗涤的很是干净,脚边放着一件盘上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