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气还算不错,起码在这寒冬里还能够有一丝太阳晒晒身体,老赵就已经很满足了。端出昨晚厨娘做的碗花生米,又偷偷摸摸趁着夫子外出的功夫,从他的酒窖里拿了一坛好酒。
这酒自然不会是那坛香醇无比的女儿红,自从上次被夫子拿回了那坛女儿红以后,老赵就再也没见到过那坛酒了。虽然那坛酒不能喝让老赵感到有些遗憾,但是夫子对那坛酒以外的酒丝却毫不吝啬,放在酒库里任由老赵拿了去喝。
喝着酒吃着花生米,晒着冬日里不多见的阳光,老张哼着小曲感到浑身舒坦。
欧阳梦那个小女孩天生就是耐不住寂寞的性子,早早地就跟在夫子厨娘的身后逛集市去了。走之前老赵千叮咛万嘱咐的让她不能说出自己姓南宫的这件事情,上次张奕那个臭小子知道也就算了,估计他也不会多管闲事,但是如果在夫子和老赵不在的地方,被那些阴阳阁的探子听到了的话那就有大麻烦了。
毕竟夫子的厨娘只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中年妇女,顶多算是半老徐娘有几分姿色罢了,对武功修行这方面她是一丁点都没膨出过,寻常的窃贼进她身她都不一定能发现,更别说那些修为不弱的阴阳阁探子了。
虽然老赵觉得即使以阴阳阁的实力,想要查出南宫梦的身份,也需要一些时间。再彻底查明之前虽然并不会太过重视她,但是既然是老赵带她进城住到夫子家,那么阴阳阁的监事名册上肯定就有赵梦这两个字。
一声长啸从院外传来,老赵不用猜都知道是夫子回来了。除了夫子和老赵自己,世上应该没有第三个人会这么明目张胆的骑马进入稷下学宫了,那个一人之王的北魏皇帝更是不敢,生怕有损他在万千学子中的名声。
不一会,身着白袍的夫子就从门外牵着马进到了院内。老赵不禁感叹了下,这老不死的即使快入土了,还能够有着这般风姿卓越的模样着实是个奇迹,毕竟谁也想不到他年轻那会谦逊好学的模样竟然在年老之后完全改变,越活越年轻不说还越活越有男人味。
不过老赵也比并不觉得有何奇怪,毕竟当今皇帝以前还脸色羞红的找他求过剑呢,当时的自己不是比这个老不死的帅多了。那时候的皇帝到了现在又是什么模样?整天一副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气势,老赵觉得还不如年轻时候讨人喜欢呢。
夫子将马牵进后院关进马厩,又走进屋子关上门。老赵看着这一切,然后偷偷的将酒坛子端起来准备狂饮两口。
“赵兄,且慢。”
将要抬起的酒坛子被一根手指头压住了,老赵侧过头,看到后酒坛子后面手里端着碗的夫子。
老赵笑道:“呦,今个回来的这么早啊。”
夫子笑了笑,将另一只手里的板凳放到了地上,又架起了一副棋盘,说道:“不早了,再晚半步,我估计就只能抱着酒坛子闻闻味了?”
老赵摆了摆手,给夫子倒了一碗酒,堆笑着说道:“哪呢啊,这不是还有大半坛么,都是特意给你留的。”
夫子饮了一口酒,又抓了一把花生米,笑道:“是嘛?那我刚才怎么看到某人想要趁我出来之前独印这坛酒啊,还拿坛子对嘴喝,生怕给我多留了两口。”
老赵知趣的打开了夫子脚边的旗盒,说道:“哪呢啊,这不是老了么,眼拙了,没看到你回来了,至于拿酒坛这件事嘛,我喝酒不是一直这么豪迈么。”
夫子摆好棋子,示意老赵先走,说道:“行,过两天皇帝摆宴席的时候,你也一起去,对着那群迂腐的文臣好好展现一下你的豪迈。皇帝的酒管够,你想要豪迈多久就豪迈多久。”
老赵有模有样的走了个当头炮,问道:“啥日子啊,还特意让你请我去。”
夫子回了一个跳马,又吃了两口花生米说道:“二月二啊。”
老赵愣了一下,然后有些感叹道:“这周绫在卜卦这条路上真是越走越远啊,当真是有未卜先知之能。”
夫子摇了摇头,手上的棋子和老赵杀得有来有回:“不是她算的,她身后的人这次出了不少力。”
老赵问道:“上面几位?”
夫子说道:“我感觉到的有四位,应该对应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加上那口池子,算到二月二这个时间点并不难。”
老赵捏着棋子沉默了许久:“明晚几时。”
夫子敲了敲棋盘说道:“酉时,在宫内宴请百官,尤其是点名了你和我,是绝对要去的两个。”
夫子和张奕下棋都有一个特点,和下棋的高手他们能下的有来有回,和下棋的新手他们也能下的有来有回,并不是他们的水平时高时低,而是他们的棋力已经处在一种完全掌控的状态,想要下好下坏都看他们是否认真思考,是凭智力去博弈,还是凭本性去图个乐。
夫子和老赵这盘棋就是这样,老赵他知道自己是出了名的臭棋篓子,当年除了夫子愿意和他下棋,以大哥为首的那群才子都是十分嫌弃和老赵下棋的。
不过想来想去,夫子以前应该也是不怎么想和老赵下棋的,毕竟他当时下棋的时候都是面无表情。不像现在下棋,时而沉思时而笑意浮现,像是真的和老赵下的很开心一样。
老赵翻了翻白眼,即使夫子再怎么让他,他这盘棋也是大势已去了,注定了不超过三步就会被将死。
老赵将帅棋丢给了夫子,示意自己认输,说道:“怎么不找那个姓张的臭小子下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