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糖摇摇头又点头,伸手把眼前的蚊子赶走:“我知道,但我不能一直让你选择我,你有自己的人生要过,有自己的爱好,有自己规划打算。”
“这一次,我不想让你折中妥协,我希望你能去自己真正想去的地方。”阮糖笑着,眼底的碎光像是水面的倒影,“我肯定会难过的,毕竟我们朝昔相处这么久,要是说我嘻嘻哈哈把你送走,这才不现实嘞!或许就是因为这一路我太依赖你,遇见事情就往你身后一躲,天塌下来都能躲你怀里哭,但是这样下去是不行的,我必须独立,不能因为六一哥哥不在就难过的连牛奶都不想喝个子都不想长——”
“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赫连玦示意她别再接着往下讲。
小姑娘现在理智得让他觉得心慌慌。
“可是我还没有讲到风筝。”阮糖噘嘴,好像又变回那个哭哭笑笑的小姑娘。
“好,你说。”赫连玦把戴了防蚊手环的那只手牵住女孩,替她赶蚊子。
“刚刚放飞筝,你放我的我放你的,两个风筝最后都飞起来,派大星和海绵宝宝都非得很高,在我们伸手触不到抓不着的高度,甚至是我们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高度。“阮糖大眼睛慢速眨动,声音温温糯糯的,反握住赫连玦的大手:“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我们手里有线轴,就算对方飞得再高再远,我们心里都笃定,放心,她(他)总会回来的,因为线在这儿呢,心在这儿呢。”
说着,阮糖指了下自己左胸腔的位置。
“六一哥哥,你放心去帝都吧,反正你的线在我手里,你的心也在我这里呀。”她说。
怎么说呢?
这一刻,赫连玦忽然觉得自己前十五年的人生白活了。
他从不知道,他的姑娘那个成天只知道吃吃吃皮皮皮耍赖卖萌的小脑袋瓜里居然还装着这些。
他嘴巴微张:“阮糖,我——”
罢了,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没了,全叫阮糖小朋友说完了。
他不知道说什么了,就像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你也永远没法去安慰或者教育一个把道理看得比你都通透的小姑娘。
尤其这姑娘,是属于你的。
“哎呀,有蚊子咬我。”阮糖气鼓鼓的弯腰拍蚊子,又一抬头,郁闷的皱眉说:“六一哥哥,我们回去吧,好多蚊子要咬我——唔——”
赫连玦扣住女孩后脑,深深吻了上去。
我也想咬你啊,他在心里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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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诺这几天诸事不顺。
先是阮成浩一直想见阮糖,她没答应,想着等过段时间再说便把这事情暂时搁置。
而后是学生的项目一直进展不顺利,错漏频出,她前前后后审核好几遍都没找出纰漏点,只得硬着头皮往下进行。
这最后,便是赵嘉懿。
就是眼前的赵嘉懿。
陶诺下了班刚把车子开始停车场拐上校园主干道,一个人影闪过来,张开双臂拦车。
陶诺一慌,猛地刹车,滑下车窗:“赵嘉懿,你知不知道这样的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