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儿,这真是人骨吗?”当童阑说是人骨的时候,青公子就怀疑这骨头并非成年人所有,他只觉头皮发麻,希望哪怕断错了一次也好。
童阑口吻不满地说:“你怀疑我,我好歹也是神医。”这个时候也不忘贫一下,“虽然尸骨发生了变化,但从形状上看还是能看出来是指骨,而且我猜这指骨的主人应该是小孩儿。”
当真是应了他的猜测,青公子的脸色渐渐变得寒冷,目光凌厉。
童阑并未发现的一样,继续解释:“虽然指骨已经腐烂的凹凸不平,但从完整的地方看来,只有孩子的手指才符合这长度和粗细。”
青公子尽量平静心境,握着萧的手紧了又紧:“到底是什么人这么残忍,连孩子都不放过。”
童阑眼底有一丝悲伤:“是啊,太残忍了。”不仅是因为见多了死亡,他自己也曾经数次徘徊在死亡边缘,对于死,他比很多人都看得开。
“照这样看来,如果凶手真的是通过某种武功让尸体腐烂的,那他的武功还没有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否则怎么还会有这根,这根指骨呢。”青公子有些不忍心看它。
童阑点头:“对,而且你看,指骨上面还有部分并没有出现变化,这也暴露了凶手武功的不足。”
青公子手指敲击着桌面,闭着眼睛思考起来,童阑也不打扰他,等着他说话。
他睁开眼,停下手中动作,严肃地看着童阑:“能确定他死了多久吗?”
童阑想想:“从我到古洹村算来,不超过一个月。”
青公子道:“那明日我去上游问看看,有谁家近一个月有丢小孩的。”
“我跟你一起去。”童阑两眼坚定地盯着他,怕他又不准自己去。
青公子轻轻点点头,童阑便松了一口气。
“你刚刚是不是还有话没有说?”童阑问道。
青公子站在门口,微风将他的头发扬起,高扬起的头看不清情绪,却也掩不住浑身的悲伤:“我只是在想,凶手怎么会对一个孩子下手。”
童阑知他未尽的话并非如此,但他选择不再问,问的多了要么得不到答案,即便得到了也未必是真话。他看似没心没肺,可作为一个大夫,怎会是一个粗枝大叶的人呢,怎会不知道他的这句话实际上是在说给他自己听的,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让一个人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无意识的散发出悲恸、凄沧的情绪。
原本绕着古洹河外走能更快地到达上游人家,但童阑坚持要从西街过去。原来他是故意的,他还想再看看锦香布庄的布料,虽然天下布料有相似,但从材质到纹饰都一模一样,除了是同一家布庄,不可能还有第二家,莫不是锦香布庄是偷师学艺,但要到无扰岛偷师学艺,恐怕这辈子都不可能,这个锦香布庄到底与无扰岛有什么关系。童阑未将这些怀疑告诉青公子,他觉得眼下还是先处理尸毒的事情,何必给他徒增烦恼呢。
从和兴镇西街约莫走一个时辰到达古洹河上游的韦家村,那里相比古洹村,人口要多出许多。一位大娘正在晾晒衣裳,大爷则坐在门口看着大娘,不时还跟她说几句话,把大娘逗得时不时乐开了花。
童阑走上去,问道:“大娘,跟你打听个事儿,我们这个村子最近有没有不寻常的事,比如说丢东西?”直切主题,自身无防备之心不说,连对方有无防备也不管,若说青公子不擅长与人打交道,恐怕段离在场,定要说此时他二哥跟他哥一样,半斤八两。
大娘手上拿着准备晾的衣裳,转头一看,不知道哪里来的两个生的如此好看的小伙子,瞅着就是赏心悦目,她将衣裳挂在杆上,想了一阵儿:“要说丢东西倒是没有,但是丢了个孩子。”
童阑回过头看一眼青公子,接着问:“谁家丢了孩子?找到了吗?”
大娘“啧啧”两声:“就上面那家,看到没有,门口挂着鱼干的那家。”她指着不远处的人家,回过头继续说:“多机灵的一个孩子,到现在都没找到。”她的语气里充满了同情、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