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刻意更换文章中某一个字,时常比改写一句话还要麻烦。像这样的实际例证,已然屡见不鲜啊。例如西汉时,汉武帝曾诏令张汤(?-公元前116年汉武帝时酷吏杜陵人)草拟奏章,却被一再退回;在汉末三国时,虞松(曹魏官吏字叔茂陈留人)因受命构思章表,却遭到多次斥责。这其中可能原因,主要是理义阐述不够明确,或文辞整体不够协调。然而,前者经过倪宽替张汤改写了底稿,而后者钟会为虞松更换了五个字。于是,一个终于得到汉武帝的盛赞,另一个最算让司马师称心如意。究其根本,不言而喻,若不是说理变得突出鲜明,必定是字句修改后,如同画龙点睛。由此可见,“附辞会义”的巧拙,不仅是因人而异、相差甚远,而且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实在不可小觑啊。所以,在文章写作中间,笔端行止和裁句断章,如同乘船摇橹;而紧扣情理和润色辞藻,恰似持缰挥鞭。像这些关节点面,都不仅是为了保障运行、起止的平稳安全,更是为了确保方向、目标的最终实现。
毋庸讳言,如果一篇文章在开头时气势磅礴而又富丽堂皇,但里面衔接的文句段落,一旦牵强附会而又凋零憔悴,那么在阅读期间,必定会给人一种晦涩或窒息的感觉,进而整篇文章于最终效果上,注定不佳和黯然失色。像这种情况,正如同《周易》第四十三“夬卦”的“九四”象辞一样“臀无肤,其行次且。”(大意是:臀部受伤失去皮肉,走起路来踉踉跄跄。)因此,如同这句话所要强调的道理一样,任何局部性的缺陷,尤其是关键部分的差池,必将影响全局形象、趋势和结果。所以文章写作,务必兼顾全篇风貌,首尾不仅遥相呼应,还要贯穿通畅,并且于整体上,更要表里如一。本文强调“附会”的本质意义,亦不过如此。
总而言之:文章谋划重全篇,头尾表里衔接难;纵然思绪千千万,莫忘心头一线牵。根深叶茂赖主干,快马扬鞭勿跑偏;八音和谐“道”美乐,气贯长虹“德”华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