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
洗手间里传来了抽水马桶的声音,下一秒,西宫弦便开门走了出来。
我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他的腿。
到目前为止,西宫弦身上表现出来的各种人格都能下地走路,西宫弦一号是,弦弟是,就是真正的西宫弦不行。
这实在是让人想不通。
“梨哥哥,你的伤口不要紧吧?”
就在我神游天外的空档,弦弟已经怯生生地走近了,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脑袋上的疤。
估计是他在洗手间地垃圾桶里看到了那些我用来擦伤口的带血纱布,所以才跑来嘘寒问暖。
这要是换做西宫弦和西宫弦一号,绝对不会有这样刺眼的人性光辉。
我多希望弦弟能够一直存在于西宫弦的身体里,永远不要消失才好啊。
“梨哥哥?”
见我没有回答,弦弟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慢吞吞地从沙发上坐起身来,摇头说,“我没事。”
弦弟似乎不太放心,他用手摸了摸我的伤口,有些隐晦地嫌弃。
“这伤口处理得太粗糙了,一点也不具备医术上的美感,梨哥哥,你怎么能这么随便呢?”
我听着他的点评,面无表情地冲他勾了勾手指。
弦弟一愣,还是乖乖地把脸凑了过来,与我视线平齐。
我微笑一下,伸手就在他脑门儿上弹了一脑崩儿,好早就想这么做了。
看着弦弟龇牙咧嘴的怪样子,我优雅地往后一躺,翘起了二郎腿。
“梨哥哥,你打我做什么?很疼的!”他无辜地控诉着我。
“哥哥教训弟弟,该说的话说,不该说的话不说,懂没?”
暖黄色的灯光下,那张小白兔一样的脸眼珠子转了转,突然脸就红了,看我的眼神忽然就闪烁了起来,一副偷看小电影被抓包的样子。
“那个……梨哥哥,我还真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问题?”他这荡漾的眼神看得我有些懵。
“就是……”弦弟那扭捏的小嗓音越来越近,我下意识躲了躲,却被弦弟一把按住了肩膀。
“别动!”
他跨坐在我的腿上,一米八七大傻个儿就跟个千斤顶一样压了下来,我感觉自己的腿好报废了。
“喂,弦弟,你梨哥哥我可喜欢性感美女,你别给我刷新性取向!”
谁知道,他也不搭理我,而是自顾自地冲我伸出了罪恶之手……
妈呀!他该不会是跟西宫弦一号一样,要对我那啥那啥吧?
绝对不可以!我可不想再应付其他未知的人格!
“弦,弦弟啊,你还吃不吃小龙虾啊?我帮你买点回来好不好啊?”
我畏畏缩缩地往沙发上躲,小白兔弦弟却捧住了我的脸,笑眯眯地说道:“小龙虾可以明天再吃,可是梨哥哥……”
“不能明天亲啊!”
闻言,我脸蹭地一下就红了,这是彻底得被调戏啊。
“怎么不能明天?就,就明天再亲好了!”
说完我就后悔了,自己根本就就是被绕进了一个圈套,我应该严正抗议,用声明拒绝被调戏。
他严肃地摇头,“不行,明天我就不在了。”
“……”邪了门了,怎么一个个地都那么清楚明白自己的保质期呢!
我心里犯着嘀咕,一时忘记了抵御外敌,就被得逞了。
只不过那蜻蜓点水般的一吻很快就过去了,不像西宫弦一号那样极具侵略性。
亲完之后,弦弟就脑袋一歪,倒在了沙发上,嘴里还念叨着:“亲到了,我赢了……”
赢你大爷啊!
我胡乱擦了擦嘴唇,打横抱起晕菜的弦弟,把他服服帖帖地扔回了病床。
生病了还惦记着调戏老子,看看,遭报应了吧?
摸了摸他依旧有些烫的额头,我有些无语,顺手替他掖了掖被角。
“求你了少爷,晚上不要再作妖了,我是要睡觉的。”
这一觉我睡得可沉,兴许是感冒因子起了作用,我睡到了日上三竿。
醒来的时候,发现西宫弦依旧是睡着,十分平静,摆上一圈花篮就是睡美人。
我伸了伸懒腰,去洗手间解决了生理问题,刷牙洗脸出来也不过花了十分钟。
西宫弦还是没有醒。
我叹了口气,出门觅食去了。
反正西宫弦醒了也得吃饭。
等我大包小包提着零食和早餐回来的时候,左林和一些护士正围着西宫弦的病床忙碌着。
应该是例行检查吧。
我有些好奇地走上去,“少爷还好吗?情况没有恶化吧?”
左林眉毛一拧,眼神凌厉地扫了过来,“你躲去哪里偷懒了?”
我晃了晃手里的吃食,“饿了,觅食,一起吃点?”
左林默不作声地把记录板交给了护士,挥挥手让那些护士出去了,径直走到一旁的沙发坐下。
我也跟着走了过去。
左林一点都不讲客气,在手提袋里扒拉着。
“中式、日式、美式、英式、法式……你是真会享受啊!”左林咬下一口蜂蜜芥末酱的热狗,“诶?这些儿童小零食你也买?返老还童啊!”
他不怀好意地看了我一眼,讥笑着揶揄。
我老老实实地拿出我的豆浆油条加虾仁馄饨,暴风吸入。
左林怔怔地看着这风卷残云般的架势,十分同情地说道:“喂,做执事的就这么惨吗?不是工资挺高的嘛,签了合同就送一套海景别墅?”
我点头,“很惨,挺高,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