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军广东水师陈国泰、赖镇海、李新明、叶长chun、陈德麟等在辰时末刻收到吴淞有长毛水师出现的消息,收到消息后,陈国泰顿足长叹:“和chun误我!”
其实早在昨天半夜,陈国泰就收到哨船回报,说蕴藻浜有大批战船突出,只是夜黑看不清有多少船只,那时候陈国泰陷入了两难的局面。
一边是今早和chun已经下令,水师和陆师一起出动,攻打虹桥、杨浦岸边的长毛营垒,突破此处长毛设置的横江铁锁,便是上海的闸北,已经非常接近上海城了。可以说只要击破长毛在虹桥、杨浦的最后防线,清军水师和陆师便完成了解围上海的要务。但另一边传来有长毛水师战船突出蕴藻浜,陈国泰马上意识到长毛是想攻打吴淞口,直接断了后广东水师的后路。
一边是即将到手的胜利,一边是后路被人威胁,该回师救援还是一鼓作气打到上海去,陈国泰和他手下水师诸将连夜聚齐商议,分析了一会儿之后众人都面面相觑。..
沉默了片刻后,赖镇海站起身说道:“我等水师乃是客军,船兵乃是根本,我等该当先保全自己,要是解不了围,反倒把自己的船兵折在这里,朝廷一定会怪罪,但要是我等保全了船兵,尚有一战之力,就算到时候解不了上海之围,朝廷也不一定会怪罪我等。”
此言一出,诸将纷纷附和起来,陈国泰也是个明白人,战乱年间,手中只要有兵有粮心中就不慌,马上起身道:“就这样。咱们三更点兵,四更升帆回师救援吴淞口!”水师诸将纷纷起身领命,回头便各自准备出队回援吴淞。
岸上的和chun收到水师准备回师吴淞的消息后,大惊失se,他知道自己的陆师要是没有水师支援,根本不可能突破长毛虹桥、杨浦防线,就连自保也会变得困难起来。和c命要解上海之围,他提督江南,治下便是苏南之地,要是守不住自己的地盘。咸丰一定是会杀了自己的,上次兵败咸丰就饶过自己,要是再丢了上海,和chun可以想象自己的仕途和老命都会到头了。
当下和chun和幕僚一商议,急忙带着十余名戈什哈。抬了几箱银子,乘一定蓝尼官轿畚夜赶往水师营地去游说水师诸将留下来。
在陈国泰的大帐内。和chun虽然是这部清军的统帅,但一直以来清军水师都保留着相当的兵权,和chun不一定能靠军令调动水师。
诸将到齐后,和chun微微笑着说道:“诸位水师将领辛苦,自从应援上海之战开始,多蒙诸位戮力杀敌。我等陆师才能拼杀到这里。”说罢起身团团一揖,以示谢意。
水师诸将心中都暗感自得,但和chun怎么说都是自己的上官,水师诸将也起身还礼。口中纷纷谦逊了一番。
和chun坐下身接着说道:“本官听闻今早有军情传来,说长毛水师战船突出,直扑吴淞口。本官听了之后,也是心急如焚呐,诸位都是靠船兵为势的,说句大不敬的话,如今战事纷乱,要是手中没兵没粮的,任谁心中都不会踏实,咱们带兵的顶子成se可都是看手中兵马几何的啊。诸位要回师救援吴淞,是生怕长毛打下吴淞,封了水上退路,诸位难免折在这里,自保于人前,也是人之常情,本官明白诸位的苦处。”
陈国泰等人想不到和chun一言就道出众人心思,不禁面面相觑,诸将都看向陈国泰,只盼他圆话,陈国泰只得硬着头皮起身说道:“和军门,属下等是想着吴淞口乃是万分要紧的去处,全军粮草供应全赖水路周应,要是吴淞有失,莫说救援上海,便是我等都自身难保,水师不存,陆师也难以保全,所以……”
和chun抬手止住,呵呵笑道:“本官刚才说了,明白诸位的苦处,陈将军不必再说。”跟着和chun拍拍手,帐外几个戈什哈抬了几口箱子进来,打开之后,里面装的都是银子,一时间整个帐内银光闪闪起来。
和chun走上前指着这些银子说道:“这些是军中所存饷银,另有本官的积蓄几万两银子。本官素来好赌,其实咱们带兵打仗的,哪一天不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里,再和老天爷赌命?从前本官和长毛乱匪厮杀多年,总是输多赢少,本官现下总算琢磨出一个道理来,那就是长毛贼每次厮杀,总是豁出去拼命,俗话说得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长毛贼寇就是烂命一条,所以他们不怕赌输,也正因如此,长毛每次都是豁出去拼命才赌赢了。”
陈国泰等人听了这话,纷纷颔首,觉得和chun接着说道:“如今战事到了这一步,本官便想和长毛贼赌大一点。老子把平生积蓄都拿出来,就连老子的xing命也押在这里,老子就不信赌不赢这一局!诸位要想自保可以,本官不拦着。但诸位要想清楚,要是本官赌赢了,定会参奏各位临阵脱逃,要是本官赌输了,丢了xing命,全军尽墨此处,各位自然可以安枕无忧,本官绝不怨怼!”
陈国泰等人脸上变hun手段如此狠辣,用这样的话来挤兑水师诸将。
诸将面hun又笑呵呵的说道:“但是,本官把话也撂在这里,要是肯愿意留下来和本官一起赌命的,这里的银子随便拿,赌赢之后咱们便可扭转局势,朝廷厚赏必定少不了,而且头功本官一定让给他!”
陈国泰等人面面相觑,互相望了望,陈国泰起身说道:“和军门,不是属下等不愿为朝廷卖命,而是吴淞之地太过险要,要是有失,我等皆万劫不复。”
和chun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