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寒角,今儿终于能看见大寒角的全貌了。一座拔地而起的大山连绵在眼前,能看见山峰上的白雪皑皑,大风到这时候就更猛烈了起来,风里兜着几颗小石子撞在脸上,生疼。
一个穿着羊皮袍子的青年人正向大寒角走来,年轻人长了个高个头,壮实身材,怀里揣着个小黑狗,小黑狗像年轻人那样,全身都罩住了,只剩下脸蛋搁在外面。
看着眼前的地儿越来越近,小伙子走的更加起兴了,甩着大袖子,抬着头,看向前路。
大寒角下有三个汉子在等人,三个身形壮实的人,都穿着灰色的衣裳,带毡帽。三人是给一位山上神仙做工的,渴望着那位大人物能给自己打发一个物件,从此就不必站在地上,不必看着神仙们飞天遁地了。两个汉子坐在旁边的时候后面,大风猛烈,两人都收紧了袍子,低着脑袋,并不出声。另一人站在石头那面,迎着风站着,时不时抬起脚看向远处,满眼睛的兴奋,满脸的雀跃。
三个人在等一个人,那位神仙告诉过他们,那人会走过这里,到时候打一架,劝他回家去就行,三人应承了,不敢多问的应承了。三人的身后,往更北面,能看见另一个山,山不太高,三万六千阶,三人都想去的地儿。
“翁君,听说过拔阳山没有,翁君住在代泽,住在萧阳人家里,翁君应当听过的。”白青山同“翁君”说完便拍拍“翁君”的脑袋,“翁君”汪了一声,听不清楚说了什么。
“嘿!翁君还挺会夸人,说我好看,翁君肯定能找个漂亮媳妇……”“我们家小驼子也会说话……”
两个活物两天吃了三顿饭,白青山看着口袋里不多的肉干,摸了摸“翁君”的脑袋,可苦了咱俩。倒是能看见大寒角脚底下了,白青山很开心,听说山上好些个神仙人家,乐善好施,有好住处,好伙食。
晴天里,风也是呼呼的吹着,蓝天上印着白云,天气倒是晴朗的很。日头上的光踩在黝黑的石头上,映入眼里的地儿凉快的很。
前方有三个人围坐着,白青山知道那是等他的,昨天夜里睁眼看向天上时看见了,在帽子里的“翁君”也看见了。
三个人很快围了上来,直勾勾的看向白青山,出了那个稍微年轻些的,都跃跃欲试。
“这里到大寒角还得几天的路程?”白青山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点儿的汉子问道。
“三四天的脚力,很快的。”汉子说道。
“三位大哥倒是久等了,我带着“翁君”走的慢了。”白青山将“翁君”从怀里掏出来,将它放在一块石头后面。“翁君可别动,等一会。”白青山说道,
白青山将袍子脱了去,扔在一旁的石头上,再找一块石头压住了,耸了耸肩膀,转了转手腕,看向三人。
“我学过些拳脚的,各位是一起来?还是一个一个来?”白青山说道。
迎面冲过来的是那个年轻点儿的汉子,三十左右的年纪,看模样就是筋骨橫练,拳脚有力的高手。白青山转了转身子,腰下沉,双臂挡在身前,弓步。
看着被自己一拳砸退出去好几步的小伙子,汉子愣了愣,“或许这位是个不经打的?”
白青山抬起双手,双肩耸的高高的,扭了扭脖子看向面前这个汉子,双手下压肩膀耸起,沉气,屏住了气儿。两三步跨到汉子身前,跳得高高的,一脚踢出去。汉子曲着胳膊挡住了,另一只手拽住白青山脚踝,将白青山扔了出去。白青山在空中翻了好几圈才停住,迎面又是汉子飞身赶来的拳头,正中肩头。
白青山笑了笑,还没有倒飞出去的时候一只手手抓住汉子的手臂,沉气,灵气压在汉子手臂上,将冲劲儿缓住了,另一只手拍在地上,然后双手合住,像一把剑直直刺在汉子的腹部,汉子穿着的袍子裂了,从背后应声破开一个大口子。整个人弓着身子退了好几步,张了张口,腹水混着口水从嘴里一涌而下,带着些许的血水。白青山坐在地上,看着几步外的汉子,又重新站起身来。汉子还没倒下时,被另一个人扶着,坐在一旁的石头后面,靠着石头大口的喘着粗气。汉子不信的,揉了揉眼角,“怎么这就输了?”
站在白青山身前的是一个长相还算细腻的汉子,汉子向白青山拱拱手,“姓张,名越水。”
“姓白,名青山。”白青山同样向汉子拱手,然后摆好拳架,拳架练了好些时间了,双臂架在胸腹处,紧紧握着拳头,“这个年轻人怎么冒着一股子傻气?”张越水心里想到。自己刚才同那位看得清楚,这个小伙子哪里是寻常的神仙人,先是示敌以弱,又仗着能动用灵气生生挨了一拳,再就是不怎么光彩的手段突然一击让对手没了反抗的力气,本事同心计都是有的。
张越水不敢清看了他,出了刚才败下阵的那个年轻点儿的有些心急,想让身后的那位神仙看看自己的身手,有些急了。自己可不一样,练了三十年的拳脚,终于是摸到了仙人家的门槛,能不能进去就看自己能有多大本事了。
白青山眯着眼睛看向张越水,一只脚轻轻的划了些距离,蹬腿,前冲,双眼盯着眼前这个对手。
张越水也盯着白青山,也前冲,两个人拳头碰在一起,咚的一声闷响。两个人同时后退着,看向对方,白青山揉揉胳膊,“大哥是个力气人,一拳就疼的很。”
“兄弟是个好架子,练拳的好架子。”两个人同时笑着说道,又忽然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