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与其他人的羡煞和惊叹不一样,杨昭七在心里渐渐生出一个大问号。
江璃——真的是像表面上那样吗?与何清风恩爱甜蜜,相濡以沫?
那天晚上,草木园的那个女人到底是不是她,成了杨昭七心头一个梗。
“喂喂!你们说完了没。赶紧去打扫了,还有心思闲聊,今晚还睡不睡了!”有个学生催促道。
刚才聚首在一起说八卦的都是姑娘们,女孩子家总是比较喜欢聊身边人的是非。
学生们排着队到库房拿扫帚,人手一把。
皎洁的月光下,玄阴圣院的角落四散着伏爻堂的弟子,院子里发出“唰唰”的扫地声。
伏爻堂的弟子们偶尔低声谈笑追闹,丝毫没有被刚才挨批的事情影响到心情。
一切是那么的随意又安然,在这秋风萧瑟的夜晚,他们的笑声惊了枝桠上沉睡的鸟儿。
……
甄义谦送江璃到住处之后,便匆匆赶到净心园。
净心园里,几位学堂的堂主和院尊因为某些事又聚在了一起。
“院尊,弟子下山的这段日子,走遍了各大镇守结界地的弟子们处,向他们要了近段日子的镇守日志,并未发现有异常。他们说结界依旧安然无恙,没有任何妖兽鬼怪闯入过结界,更不要说上到圣院。”甄义谦报告道。
何清风皱了皱眉头:“这可就是蹊跷事儿了。”
“不可能。世上任何地方都有可能出现纰漏,但不可能在玄阴圣院出现。”任虞矢口咬定。
“现在事实摆在眼前,任师弟你信或不信都是如此。”甄义谦说道。
“那得看师兄是不是认真巡查了,要是御荷叶搜寻,七天也就完事了。可是呢,师兄你也晓得自己性子,美酒不离身,说是去了这么多日子,实际上哪些天躲在哪颗树底下偷酌谁又晓得。”不止是任虞,任何一个玄阴圣院的人都知道甄义谦有多喜欢喝酒。
甄义谦面色涨红,心里暗暗惭愧竟然被任虞道中了一半心事。
他确实是躲起来喝酒了,只是是躺在树上小酌,而不是树下。
这一次,屠葛庄任由二人嘴上饶不过对方,没有出面缓和制止,面上愁云不展,一脸凝色。
……
杨昭七一碰上天气转凉,人不易出汗,晚上就特别想上夜尿,几乎每晚醒一回。
她今夜又如往常一样醒来,准备出去上夜尿。
哪知道,眼睛才打开了一点就吓得差点回到娘胎。
妈妈咪呀!
那是谁啊!
有个身着青袍,但面上带着黑色面罩的男人站在他们的桌案边,他正在给面巾绑上结。
杨昭七大气不敢出一下,只能稍稍眯出一条眼缝。
那人绑好结,穿好鞋子,整好衣裳以后,轻手轻脚开门走了出去。
她猛地坐起身,往旁边看去,余子婴不见了!
难道刚才那个人是余子婴?他大晚上那副装扮是要去做什么?
怀着疑心,杨昭七果断跑下床,随意穿了鞋子,披上件外衣就跟了出去。
那个黑面罩的人经过青龙桥来到沁
心草木园,杨昭七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尽量不让他发现自己。
他突然转身看了看周围,吓得她魂飞魄散,心脏蹦到嗓子眼儿,急忙转身滚到一旁的大树后躲起来,还不小心踩了片树叶发出些声响。
她咬了下下唇,心想着,哦嚯完蛋,要暴露目标了。
此时,脚边忽然有一团毛茸茸的东西擦过皮肤从草丛里窜出,杨昭七浑身一个激灵。
低头一看,原来是噜噜!
她忙朝噜噜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这边的动静当然引起了黑衣男子的注意,他警惕地转过身,看向了后面。
他见到黑幕之中,有一只黑色的矮小物什弓着身子,猫着步子,慢条斯理地往他走去,步伐曼妙婀娜。
朝他走去的正是噜噜。
黑面罩的人原本绷紧的身子,在见到来者原来是猫之后,渐渐放松下来。
噜噜已经走到他的跟前,那双白天尖细的黑瞳孔现在又大又圆,在黑夜中发出耀眼明亮的黄色光芒。
噜噜正一只爪子迈前,一只爪子站后,两爪前后交叠,抬着头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一声浅浅的喵叫溢出。
“喵~”
黑面罩单膝蹲下,伸出右手轻轻摸了下噜噜的脑袋,完全没有要伤害它的意思。
它还听话地依偎在他手掌之下,低垂着小脑袋,眯起了眼睛。
躲在树后的杨昭七偷偷打量着这一幕,通过黑面罩人的这一举动,她更加肯定了这个黑面罩的真实身份就是余子婴。
噜噜绝对不允许被不熟悉的人触碰,即使是熟悉的人,它也有自己的审判,只有通过它审判的人才会被准许触碰它。
虽然她看不到黑面罩的样子,但是噜噜能分辨得出对方的气息,所以十有八九是余子婴了。
他再摸了几下噜噜的脑袋后,撑着膝盖站起来,嘴里轻声道出:“乖。”
他三两步走到小路,往上坡走去。
那条路是在沁心园中间的,通往净心园还有玄阴书塔的方向。
杨昭七等他走上去后也从树后走了出来,悄悄跟了上去。
余子婴停在了玄阴书塔下,他抬起头,自下而上地看着玄阴书塔,目光落在了书塔的塔尖上。
玄阴书塔?跟在后面的杨昭七凝眉,好端端的来这里做什么,还要是三更半夜?来看书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
他凝望了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