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义谦瞟了瞟她,不经意问道:“你这黑猫是个灵物,从哪来的?”
“哦!我小时候常犯鬼煞,一到七月特别是十五日就病得下不了床。有一年,噜噜到我家后,我就好了许多。它是个能驱鬼的小家伙呢。哦,忘了说,我给它起了名字,叫噜噜。”
昨天回到乞儿村后,用大石头砸了好久都没能把关押噜噜的笼子砸开,最后甄义谦又是用他的铁锅砸开的,杨昭七才晓得铁锅原来有那么多用处。不过甄义谦说之所以他的铁锅能砸开,是因为笼子属于那妖怪的自然也不是凡物,还得用除妖的器具才行。
听到杨昭七解释后,甄义谦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好一会儿后他才又说道:“已经快到圣院的入学礼了,时间紧迫,我们得加快路程了。”
“嗯!都听师父的!”
……
……
连翘三天前醒来后就不见崔莲廷的身影,少……少爷,去哪里了!??连翘几乎把客栈翻了个底朝天。
崔莲廷就留了一张纸条——
再会,勿念,安好。
嗯,还有一支鲜艳的兰花,一看便知是少爷的风格。
因为寻人未果,连翘只得冒死回去领命,他才刚到崔夫人前就扑通跪下。
“夫人,连翘无能,把少爷跟丢了!还请夫人赐罪!”他的头嘭的一声磕到地面,肿了个大包但丝毫不觉得疼痛。
他猜想中的暴怒与责备没有来,而是一声淡淡的叹息:“起来吧。”
连翘惊,真的能起来吗?他把少爷都跟丢了。
崔夫人又说道:“我早有料到迟早会变成这样,不怪你。”天下,哪有娘不知儿心的。
连翘这才战战兢兢地站起身,“谢……谢夫人。”
崔夫人捧起一杯热茶,吹散了热气,缓缓抿了一口。心道,我儿啊,你可万要保重。
连翘抓着两边裤子连忙退下,生怕一会儿夫人改变心意了揪住他一顿暴打。
他来到庭院中,仰头看看湛蓝的天空,几只燕子扑腾着翅膀划过,不由眉心紧皱,心系少爷安危。
少爷啊少爷,您到底是跑到哪去了,连连翘都要撇下。
好半晌,他才收回仰着的头去忙别的。
……
……
崔莲廷在一家茶馆二楼坐着歇息,连赶了三天路有些乏了,平素都是呆在京城极少到出城这般走动,像这样独自出门更是少数,没了人照顾事事都要自己来,还真是有些不适应。
茶馆里人来人往,喧哗吵闹,完全不像京城里的那些茶馆,都是达官贵人聚集地,还有单独的厢间,珠帘遮挡,互不干扰。品茶也是用上等的青瓷、黑瓷、白瓷茶具。
最让他无奈的是,提供茶灶,就只有一壶滚烫的热水。没有人在旁伺候着煮茶就罢了,连自己动手煮茶的机会都被剥夺。茶水越喝越没意思。
崔莲廷脑海里想着这些事,手上拾起一杯茶,结果因为走神未留意茶还很热,就倒入嘴中。
“嘶!”差点烫掉他一层嘴皮!水还撒到了身上,崔莲廷烦闷地拍去水渍。
唰!
转眼之间,他放在椅子一侧的包裹被人抢走了,那胆大包天的小贼径直冲向了楼梯。
这破落小地方,偷东西还偷到茶馆里来了。钱财倒是没什么所谓,最主要是那包裹里面放了他老爹的无字神书!
不过,崔莲廷展开扇子,还不紧不慢地扇了两扇,提起一边的唇角,想逃?你倒是试试啰。
崔莲廷跑了几步后抬脚轻点在桌边,快速地跨过好些张桌子踩到茶馆二楼的窗台,直接跳了出去。
然后,旋转着身子从天而降仿若天仙下凡,衣摆如波浪层峦叠起。就在小贼从这正门窜出时,刚好碰上轻盈落地的崔莲廷。
经过的路人驻足围观这一幕,见到崔莲廷的盛世容颜,轻盈飘渺的身姿和华丽的衣裳后,大喊:“哇!快看!天外飞仙!”
小贼还捂着包裹回头看后面是否有人追上,结果一回正身就撞到了人,正要越过面前的人,被人用棍子类的物什打了脑门。小贼烦躁地正眼看去后,惊慌失色地跌坐在地上。
崔莲廷居高临下,抓着扇子,抱手望着小贼,“跑呀?怎么不跑了。我就问你还跑不跑?”
小贼被吓得魂飞魄散,明明刚才还在二楼的,他一直盯着身后也没有人追来,怎的就窜到了他前面……这是鬼啊!
小贼往他身上抛去包裹,手扶着地撒腿转身往后面溜去。
崔莲廷见小贼跑了也不再追,弯腰捡起了包袱,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可怜他这用来自新罗的天然丝帛制成的包裹,蹭了些灰黑的脏东西。
他将包裹重新束在身上背好,决定这赶路途中除了就寝都不再放下包裹,朝野之外的地方,还是谨慎些为妙啊。才刚离家数日就碰上了贼子,还好没有捎带上连翘,不然刚才肯定吓得花容失色。不对,花容失色当是只能形容在他或者美丽的女子身上,连翘应是吓得屁滚尿流。
崔莲廷笑了笑,慢悠悠摇着扇子往街市之外走去,扇子的金边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灿烂的光晕,他所到之处也仿若云雾、星光缭绕。亮得路人别不开眼。
街市上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好生热闹,有叫卖的小贩,还有闹腾着的小娃娃,跟在爹娘屁股后面踢踢踏踏。也有打扮靓丽的女子,婀娜着身子在街市上半遮羞容四处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