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内,不断掺水的酒壶里已无滋味。
王朝二人瞧了瞧窗外,阳光明媚,金光粼粼,胖子便放下酒杯,对秦风与庄休说道:“时候不早了,你们该回去了,不然周御书院会起疑心。”
瘦子配合着起身,喊停了唱曲的,然后伸出一手,摆出送客人的姿势。
庄休恋恋不舍地从暗巷处收回视线,和秦风一同在王朝二人的迎送下,来到了仍旧停留在酒楼门口等待的马车边。
王朝二人作揖告别,秦风与庄休回礼,四人间一言不发,没有说任何一字分别时的客套话,即便几人喝酒时谈得还算融洽,可一旦离开酒桌,他们的身份便是水火不容,没有拔刀相向,就已是最大的克制。
马夫主动掀起帘子,庄休和秦风一前一后上了车厢,帘子放下,马夫朝王朝二人点点头,然后挥动缰绳,马车缓缓前行。
车厢内,庄休探头望去,酒楼门外眨眼就没了王朝二人的踪影,且车厢远不比酒楼二楼高,从这里望去,是绝对望不到暗巷的,不过那猛烈的犬吠倒是清晰可闻。
“也不知道那里战况如何?那黄狗最后怎么样了。”庄休缩回头,低声嘀咕道。
“你说什么?”彻底放下心的秦风瘫靠着车厢壁,向庄休问道。
“没什么。”
秦风哦了一声,想要开些玩笑打发心中沉闷的心绪,就笑道:“没看出来,你人不胖,食量倒是惊人。”
庄休也是笑着回道:“一般一般,宇宙第三。”
秦风听不懂“宇宙”这个字眼是何意,不过也没放在心上,只当是他们年轻人新出的俚语,他继续说道:“你这饭量,昨天怎么不暴露出来?莫非”
秦风佯怒道:“莫非是嫌弃我的饭不好吃?”
庄休浑身一僵,昨日那面馆与龙傲天酒楼的味道确实一般,不过不好当着秦风的面直言说出,于是,他眼睛打了个转,灵机一动,谄笑道:“哪能啊,秦哥口味天下第一!我这不是替秦哥你省钱吗?所以克制着自己的饭量。”
“这样啊~”
秦风揪了揪自己下巴的黑胡子,展颜一笑,显然对庄休的回答极为满意,“我不像其他护道人那般能护你周全,但这饭,你大可敞开了吃,管饱!”
庄休哈哈一笑,接着又夸了几句秦风,秦风便似喝醉了一般,乐得分不清东南西北
马车来时飞奔疾驰,还时倒是不急不缓,所以达到周御书院时,天色已近黄昏。
等秦风和庄休下了马车后,马夫立即驾车离开,没有停留。
“这个时辰,乐宫应该还没关门。”秦风望着地上斜长的人影道。
“不去乐宫!”没走几步,但乘着颠簸马车也觉极累的庄休不乐意再去乐宫,就立即拒绝道。
“嗯~”
秦风沉吟了一会,想到自己身为护道人却让庄休与危险的八王朝见面,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就答应了庄休,今日不去乐宫。
他瞥了一眼街上还算稀少的人,问道:“现在你打算去哪?”
庄休想了想,指着不远处聂天贾的书摊道:“先去我的摊子前,再等一会,就可以吃晚餐了!”
“你不是刚吃了那么多东西吗?”
庄休羞赧道:“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不能混为一谈的!”
“”
秦风跟着庄休走向他上午摆摊算卦的地方。
而此时,庄休摊子旁正奋笔疾书的聂天贾突然一顿,大概是小说卡文了,于是,他一顿抓耳挠腮,将头上的笔杆,插了拔,拔了插,反复数次,却依旧没有想到接下来要写些什么。
“玩飞鸽吧!”
没有状态的聂天贾取出飞鸽,试图从放松精神,来获得新的灵感。
一会后,庄休与秦风二人来到书摊前,与正玩着飞鸽的聂天贾打了个照面。
“庄休,你怎么又回来了?”聂天贾疑惑道。
“没什么事就回来了呗。”庄休坐回自己算卦摊前,发现对面的杨朱竟也还在,原本还算愉快的心情顿时阴暗下来。
聂天贾收回飞鸽,说道:“庄休,我感觉甲班的学生就属你最自由了。”接着,又指着不远处和一卖手绢的妇人相谈甚欢的秦风问道,“那人是谁?”
庄休瞥了一眼后,说道:“他是我的护道人,叫秦风。至于我为什么会这么闲,大概是因为我放弃治疗了吧。”
“什么?”
聂天贾眉头一皱,他明白庄休前半句话,可后半句却听不明白。
“没什么。”庄休敷衍道。
聂天贾见庄休不愿回答,只得作罢,转问道:“时候也不早了,一会一起吃饭?”
庄休点点头,将他的视线装移向对面的杨朱。
此时杨朱正在给一个模样一般的少年算着前程,说着谶语。
由于街道不宽,所以杨朱说话的声音能被庄休清楚听见,而庄休听了几句后却是嗤之以鼻,一脸不屑。
如果这世间真有预知未来的能力,那会占卜算卦的道士岂不是各个可以趋吉避凶,福寿绵延?
这显然不符合福祸守恒定律
所以庄休虽然摆着算卦摊子,可心里却是最不信这些迷信玩意儿的!
至于《易经》这类东西,他一直觉得,无非是眼力毒辣,见人无数的老江湖瞧见一个人的言行举止后,看人下碟的一种手段罢了。
比如一个肥腻成球的富家翁上门算卦,老江湖一眼望去,就能将他的身份猜出个大概。
假如是做买卖的人,他们的眼神大多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