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靖也是个聪明人,对历任刺史都表达了自己的敬意,且因敬佩郭勋的德行,他对郭勋的支持又远胜前任,是郭勋在幽州最强有力的依靠。
此前,郭勋曾向邹靖许诺在自己离任之际推荐他将出任广阳长史,为升任太守积攒最宝贵的一份资历。
但现在郭勋被不冷不热地晾在了幽州,他的许诺也就成了一句屁话。
邹靖若是个胸怀宽广的人,自会体谅郭勋的不易,但可惜他不是,他不仅心胸不够宽广,还特别容易受到外界的影响。
有人告诉他郭勋其实不一定非要留在幽州,以他的人脉,他完全可以进京去请罪,以退为进,为自己争取主动。
他留在幽州就是不诚心,就是不顾大局。
邹靖信了这些话,对郭勋疏远起来。
正是这一重大变化,才导致了隐身在暗处的幽州土著豪门如此肆无忌惮。
他们打着黄巾余孽的幌子百般威胁郭勋,让他早点滚蛋,他们好浑水摸鱼捞取好处。
“幽州这地方,水深的很呢,刺史、太守、都尉那都是浮在上面的油花,看着好看而已,真正掌控地方的还是那些土著豪门世家,咱们郭府君就像一块石头压的他们出不了头,他们当然不乐意啦,憋着坏要整人家呢。听说了吗,上次郭府君的夫人上街买菜,有人在她篮子里塞了一个东西,你们知道是什么吗?”
“一只剥了皮的死耗子。”
“错!死耗子有什么好怕的,是一个被剥了皮的死婴。”
“啊,居然这么猖狂?!”
“可不是,那伙人对郭公恨之入骨,巴不得他马上就死呢。”驿将抹了把嘴,叹道:“我在幽州待了大半辈子,伺候过五任、六任刺史,郭公是最勤政爱民的一个,深得百姓爱戴,可惜有些人跟咱们不一条心,非得要他死。”
驿将眨巴眨巴眼,醉意朦胧的对李轨说:“你们进城要是能见着郭公,一定劝他早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留得有用身,还要造福百姓呢。”
李轨笑道:“我人微言轻,如何能劝动郭府君呢。”
那驿将指着李轨嘿嘿笑了两声,白眼一翻,身子一歪,终于醉的不省人事。
李轨心里很沉重,这就是郭勋目前遇到的困境。
一个没有了爪牙的老虎还不肯离开山林,下场注定是一场悲剧。
李轨决定二日一早就进城,劝郭勋急流勇退,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次日一早,天刚刚蒙蒙亮,李轨正在洗漱,驿站忽然来了一队官差,一个个紧衣束带,背背公文袋,吵吵嚷嚷,要驿将准备水、马匹和早饭,闹哄哄的吃完后便一哄而散。
李轨见这些人形迹可疑,便让周兴去打听。
不多时周兴回来,面色煞白,惊叫道:“不好了,昨夜城里出大事了,郭府君和太守刘公让黄巾余孽给害啦!”
李轨听闻此讯脑袋嗡地一阵乱响,半晌缓不过劲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