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李轨所部先行,
打郑茂,李轨的实力显然不够,不过诱敌毕竟不是真打硬上,只要做足戏份把敌人引出来即可。
上午,李轨率部连续发动六次进攻,打破三座小营,斩首三十,俘虏六十,击溃三百人。午后各部又一鼓作气打破一座大营,杀敌一百三十二人,俘虏三百人,击溃上千。
但邓茂仍然龟缩不出。
李轨道:“这厮藏的这么紧可如何是好?”
凌嵘献计道:“邓茂为人谨慎,要刺激他出来,需得有另外想法,我有一计……”
李轨道:“军师有话直说。”
凌嵘望着周兴脚边的一颗人头,笑道:“这个莫不就是邓茂?”
周兴吃了一惊,跳起来抓起那颗人头,看了又看,疑惑地问:“你说这个就是邓茂?”
李轨已经明白了凌嵘的用意,笑道:“我说它是,它就是!”
郑锥被俘,所部溃散,对邓茂的刺激很大,所以任李轨如何挑衅,他都坚壁不出,但到了这天午后他却再也忍耐不住了。
李轨让人拎着一颗人头,在他的营盘外叫嚷说他被杀了。
邓茂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人头还在,真是岂有此理,欲待不理睬,又恐动摇军心,所以邓茂决定给李轨一个教训,短促出击,打他个冷不防,能击杀他最好,纵然不能,也能吓他一身冷汗出来。
当然最重要的是藉此证明自己还活着,好让三军将士安心。
周兴用一根竹竿挑着“邓茂”的人头正在邓茂的营盘外叫喊,忽然间见得营内烟尘滚滚,大门开处,一支骑兵冲了出来,一杆大旗上绣着个“邓”字。
周兴大叫:“邓茂儿子出来啦,给他爹报仇来了。”
说完拨马就走。
邓茂气的鼻子都歪了,令旗一挥,两行骑士直奔周兴而去,他本人则跟在大队后面。他是个天生谨慎的人,绝不肯以身犯险。
李轨见邓茂上当,放烟火,指示周兴撤退。
邓茂见到烟火,疑心有诈,下令大军减速。
周兴见敌人不肯来,便又嚷道:“王八羔子,你老子真是白养了你,你爹人头在此,你为何不来请回去供着?你若不要,我拿回去叫匠人做成夜壶如何?”
邓茂能忍,麾下将士不能忍,一骑骤然而出,直奔周兴而去。
邓茂大叫:“阿奴回来?”
连叫不应,只得提马追去,主将一动,带动底下人也滚滚向前。
李轨此刻正伏在附近的杂树林里,见邓茂所部走近,下令弓弩齐射。
坠马者纷纷,如下锅的饺子,可惜李轨弓弩太少,而邓茂兵马又太多。
遇袭之后,邓茂折转向小树林包抄过来,李轨下令急速撤退。
他这天不仅全副披挂,还弄了个披风在身上,兜鳌上更竖着一杆红缨,搞的十分另类、扎眼。
邓茂的军师邓麟望见十数骑兵护着一个穿铁甲、披披风的人向东南方向撤退,断定是官军的首脑人物。
当即就有一支铁骑追了过来。
“朱骏迎战,不可恋战。”
“得令。”
朱骏本保着李轨撤退,得令拨转马头迎战邓茂骑兵。
“看来是条大鱼啊,这么拼命维护他。”
邓茂虽然谨慎,但看到有大鱼就在眼面前,唾手可得,也不禁心痒了起来。一时催动大队追了过去,朱骏见状立即下令向西北方向撤军。
“休要管他,包围前面的小树林,我要来个瓮中捉鳖。”
大队人马顿时将一片小树林团团围困,邓茂提马上前,正要喊话,突然林中矢飞如雨,邓茂的前锋纷纷落地,连身边的卫士也死伤了几个。
邓茂眼珠子一转,喝道:“撤。”
说完拨马就走。
主将一走,大队立即溃散。
“老小子想跑,这也太不要脸了吧?好歹也是大将呢。”
李轨道:“只怕未必。”
这时候朱骏绕了个圈赶了回来,问李轨怎么办,李轨略加沉吟,便喝道:“追。”
埋伏在林子里的四百兵马倾巢而出,呐喊追击。
邓茂马快,已经上了一个土坡,勒住马,回头看时哈哈大笑,对军师邓麟说道:“鼠辈不过尔尔,今日便是他的死期。”
原来邓茂诈退,目的只是要引出李轨的主力,如今李轨全部家当都暴露在他的面前,他一时踌躇满志,有一种乾坤在握的快感。
“常霸、梁洪从左翼包抄,断其后路,周毅、张昌从右翼出击,扰其阵型,其余各将随老夫生擒这厮,今晚剖了下酒。”
众人欢呼雀跃。
邓麟却劝道:“区区五百人,几次三番挑衅,将军小心有诈。”
邓茂笑道:“纵然有诈又能奈我何,我有一万精兵,他才五百人,一人一口吐沫也能淹死他。哈哈。”
邓麟见劝不住邓茂,只得吩咐亲军佐将赵青时刻伴随在邓茂身边,保护他的安全。
“邓茂出来了,看,旗帜下的那个就是。”
“撤!”
李轨盘住马,朝邓茂连射三箭,然后转身就跑。
刘琰给他的这匹马比先前那匹“紫电”好的太多,完全是跑车跟小面包的级别,不过邓茂的马更是彪悍,简直就是火箭。
李轨丝毫不敢大意,一心撤退,绝不敢玩多余的花样
绕过一道土山,前面是一马平川。
李轨似故意犹疑了一下,然后拨转马头朝一片小树林跑去。
紧追不舍的邓茂瞧见,把手中大刀一挥,指挥马队绕过小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