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乐低回,逝者安康,闻者伤悲,
送葬的队伍终于过完,前锋立即上前清理了道路,
大队人马开始缓慢启动。
突然,一名骑士从附近的树林里窜了出来,手舞链子锤横冲直撞,一连撞倒数名卫士。
侧卫尚未反应过来,又一名骑士冲了出来,他完全不与卫士纠缠,手舞双三节棍直奔李轨的马车而来。
队伍刚启动时的混乱给了他们以可乘之机,在几乎所有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两名刺客打了一个精妙的配合,精准地在警卫体系上撕开了一个口子。
然后第三名刺客出现了,这是一个神箭手,通体罩在黑色斗篷里,他发箭的速度十分惊人,准头更是恐怖,百发百中,一连射杀环护在李轨马车前的十数名卫士。
卓丢儿引弓与他对射,也被他伤了左臂。
这时节第四名刺客和第五名刺客一起现身,二人一水的玄色斗篷,面戴狰狞的面具,所不同的是一人手持流星锤,另一人则手持双槌。
他们循着神箭手为他们开拓的道路,纵马而来,速度之快无与伦比,角度之刁无人能预料到,只是眨眼间就出现了在了目标前。
此刻在李轨的马车旁只有卓丢儿一个人,卓丢儿大惊,自己左臂受伤使不得弓箭,也握不紧刀,这可如何是好?
他已无路可退,他的身后就是李轨,身为一名卫士,他还能往哪躲?!
“啊——”
先叫一声为自己壮胆,然后拔刀迎上。
“当——”
卓丢儿户口剧痛,手中战刀已经脱手而出。
“格老子的,好大的气力!”
卓丢儿的战刀虽然被流星锤崩飞,但使流星锤的这个刺客招式也用老了,腰腹暴露在卓丢儿的面前,卓丢儿二话不说踢开马镫就扑了过去。
哎唷一声,二人从马背上栽下来,扭打在一起,在地上乱翻乱滚。
这一来,李轨的面前再无一个卫士。
最后一名刺客纵马到了三丈外。
呜——
刺客使出了他的大杀器,一只铁槌扔了过来,百十斤的家伙夹持着风雷,势不可当。
“休得无礼!”
一声断喝后,一骑电闪般地冲了过来,连人带马挡在了李轨的马车前。
咣地一声闷响,马上骑士像一个被扔出去的口袋,撞在了李轨的马车上。
拉车的马受到了惊吓,灰溜溜一声长嘶,撒开腿拖着马车暴走。
呜——
刺客的第二个大铁槌脱手而出
咣地一声响,马车的车厢被砸了一个窟窿。
这刺客手中已无兵器,其实便是有也没机会了。
至少有六支箭射中了他。
他顽强不屈,不肯倒下,于是更多的箭插进他的身体。
他闷吼了一声,终于不屈地倒下了。
在初期的混乱之后,卫队已经调整过来,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扑灭了危险。
五个刺客三死一伤,剩下最后一个被卓丢儿“保护”了起来。
“娘的!”
许褚一戟磕飞了刺客手中的流星锤。
刺客现在手无寸铁,狼狈不堪,但他不在乎,行刺失败,唯死而已,他的机会只有一次。老天爷不帮他,他也没办法。
“噗!”
卓丢儿的刀刺进了刺客的肚腹,他凶狠地转动刀柄。
眼睁睁地看着刺客喷血而死。
“老王,老王!”
卓丢儿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到了许褚的嚎哭。但见他抱着王攀,面目扭曲,豆大的泪珠子簌簌直掉。
王攀被刺客的铁槌击中,胸骨几乎全断了。
他最近一段时间因为水土不服,身体不适,所以一直留在后队养病,并没有参与执勤,他催马来救李轨时身着便装,那百十斤的铁槌砸中他的胸,他当时就咽气了。
“混蛋,我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卓丢儿拖着哭腔,在刺客的身上一连捅了十几刀。
“算了,他已经死了。”
许褚拍拍他的肩膀,卓丢儿颓然跌坐,弃了刀,嚎啕大哭起来。
堂堂的大汉丞相在巡视的途中遇到此刻袭击,这还了得。
侦缉四处,在周围一百里内展开了地毯式搜索
但毫无效果。
这地方太过荒凉,没有村落,没有村官里长,也没有官府,这么大的地方靠几千人去找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但再难也要找下去,这是对自己权威的严重挑战,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揪出来。
夜已深,李轨披着厚重的皮大氅在办公,火盆里的火很旺,但天依然冷的钻心透骨。
他拢了拢大氅,叫了声:“茶。”
有人端了茶碗过来,
不是卓丢儿,听脚步就能知道。
李轨抬头看时,坐在他面前的是一个中年文士模样的人。
儒雅,清瘦,笑呵呵的一张脸。
“深夜来此不知有何指教?”
“丞相好大的官威啊,您如此不遗余力的搜捕我们,我们的日子真是一天难似一天呢。”
“哦,是吗,神通广大如你们日子也会难过?”
“丞相说笑了,我们算什么呀,江湖匹夫罢了,凭手艺吃饭,年成不好,没饿死就算不错了,我们还敢奢望其他吗。不敢咯。”
李轨哼道:“你又何必谦虚,你们拿人钱财为人消灾,这是你们的本分,我不怪你们,但你们杀了我最好的护卫,难道我连派人搜捕一下都不行吗,这是哪家的道理。”
来人的表情就有些尴尬,勉强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