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轩辕无极载着上官琳琅跟上官紫风从厉家离开约莫一个小时,厉家老爷子厉啸天也悠悠转醒,一直待在厉家并未离开的纳兰扶苏得知后便再次给厉啸天检查了下,在发现老爷子并无大碍之后,他也彻底放了心。眼看已经是深夜,他跟厉乐颜等人打过招呼便直接坐着厉家安排的车往自家纳兰府赶去。
纳兰扶苏到家的时候下意识地看了一下自己手戴的腕表,发现已然十一点半。眼看夜已深,他并未惊动家中管家,径直回到自己的独栋别墅。待洗漱过后,时间已然是凌晨,纳兰走到窗前看了一眼外面的天空,漆黑得如同锅底,不知为何此刻纳兰总觉得自己的心有千钧之重,他很不习惯这种压抑的感觉。
他伸出手放到自己心脏的位置,原本一切都还好好的,可是就在那一瞬间,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要爆开一般,那种突如其来的剧痛让他不堪负荷,纳兰扶苏面色惨白,他想要出声引起总管的注意,可惜时间却不再给他时间,他眼前一黑,当即就栽倒在地,彻底不省人事。纳兰扶苏察觉到异样倒下的那一刻恰巧也是上官琳琅在上官祠堂用自己的血让无字牌位显字的时候。
纳兰扶苏并不知道自己究竟昏迷了多久,可是当他有意识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置身在一个奇怪的梦魇之中,正在旁观一场明知不可能却极有可能发生过的事情。幻境中的纳兰发现自己是有意识的,除了四肢僵硬,无法活动之外,一切都跟往日的自己无异。就在他鸵鸟般地静待梦魇消失,自己再安然醒来的时候,突然他看到眼前的梦境再次发生了变化。
一个身材颀长,身着一袭名贵黑色锦袍的年轻男子突然出现在了数米开外,背对着纳兰静静站立。这名陌生的黑衣男子居然带给纳兰一种无法言说的熟悉感,就好像很久很久很久以前他们是互相认识的,纳兰不知为何自己会有这样的感觉,他想甩甩头,把这莫名其妙的感觉甩出脑海,可是他后知后觉到如今的自己根本就无法动弹。
纳兰继续打量面前那个黑衣男子,他甚至一度期望那个男子能转过身来,好让他看清男子的面容,可是男子似乎打算站到永恒,自出现后就再无别的动作。
就在纳兰隐隐觉得有些失望的时候,突然场景再次变化,纳兰惊讶地发现年轻黑衣男子身前居然出现了两个形同土坟的土包,不过土坟前并没有竖上表明所葬之人为谁的墓碑。
土坟出现之后,那个打算静立到永恒的男子总算有了动作,他低垂在身旁的双手突然紧握成拳,男子的身体甚至有些微微颤抖,仿佛因为土坟的出现而情绪开始激动起来,他又好像在克制些什么,因为原本紧握成拳的双手又开始松开,松开攥紧,攥紧再松开,这样反反复复好多次。
纳兰以为自己只能静静地看无声电影,却没想到男子居然出声了,“既然来了,何不现身?”
黑衣男子的声音很冷很冷,不带一丝人气,音调也平平仄仄,仿佛不带一丝情绪,或者说这人更像无心之人,世间任何事务都再也无法引起他的兴趣。
纳兰的心咯噔一跳,他以为黑衣男子是发现了自己,再跟自己说话,可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又错了,因为另外一名他依旧看不清脸的白衣年轻公子御风而来,身姿潇洒地停在了黑衣男子身边,与他并肩而立。
白衣公子出现后纳兰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一般,他不知为何自己会对这名后来者方应更大,他迫切地想要看清他的容颜,因为第六感告诉纳兰白衣公子与他有着更大更深的牵连。
“你不应该再次出现在朕面前?朕能杀你一次,自然也可以有二次。”黑衣男子再次说出这番让纳兰瞠目结舌之话,难怪自己第一感觉就觉得黑衣男子有一种君临天下的霸气跟蔑视万物的傲气,原来他真的是一国之君。
“何须多此一举?吾时日无多了。”白衣男子总算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可是他那嘶哑苍老的声音让纳兰更觉奇怪,因为实在是与男子年龄不符。
“你发生何事?”黑衣男子再次问道,不过这次他的声音似乎带上了一丝急切与忧心。明明威胁要杀人的人怎么可能还会担心人?
“吾在赎罪罢了,悔恨的滋味不好受吧?想必你也有同感。”白衣男子轻笑了一声,答非所问道。
“你可知朕最痛恨的就是你的自以为是,所以朕才想杀掉你。”如果说之前黑衣男子还很克制,那么此刻他就已经有些暴躁了,因为他的嗓音在纳兰耳里就是咬牙切齿。
“吾很快就能解脱了,反倒是你选择了这条最为艰难之路,勿要怪吾算计于你,谁让你做了错事呢?吾累了,想先休憩一番,接下来就交给你了。”白衣公子继续云淡风轻道。
“朕杀过你一次,负过她一次,你何故信朕?你就是妇人之仁,愚蠢,天真。”黑衣男子再次激动道,他一边说,一边猛烈颤抖,仿佛想起了什么久远之事。
“吾非是信你?吾在赌你的狠,既然你对人狠,想必对己更狠。这条路吾走不了,只能辛苦你了,找回她--这是你的命,谁让你欠我们的呢?”白衣男子继续轻笑道。
“少用这种悲天悯人的态度,不然朕不介意此刻送你上路。”黑衣男子再次语出威胁。
“也好,那就有劳事后将吾与他们合葬一处。吾求死,生之于吾只是更深的苦痛,吾近日才发现吾原是懦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