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剑修莫名的贪念一生,旋即便自我警醒腾起,一颗剑心锵然暗鸣,流转若雪晶透,方将那丝晦暗驱逐了开去,不让己身想念再往深里沉下去。
即使是这样,他也受到了好些影响,此前坚持的念头,已然发生了变化:或许,大胆尝试一二,未必不可!
他的阴阳剑道,与对方的乾坤剑界同出一源,契合度几近完美,简直是量身打造的升阶之法。
仙剑宫的道统早已断绝,若眼下错过了,这上界恐难再有如此合适的机缘。
再说了,此前也谨慎试探过几次,引渡过一二乾坤剑意出来,并没有像那些冤死鬼般遭受到可怕反噬。
尤其是接触并炼化过那乾坤剑意后,纵使只有丝毫,也能轻易让他为之上瘾,很难下决心剥离。
那种迫切的渴望,也只有尝过滋味的人,才会明白怎么样的难以自拔。
那么,就干吧!
不对!
稍即,他又发现了不妥来自何处,让他额头立即有冷汗冒出。
一念至此,他浑身剑意爆发,阴阳两种剑气仿若两条缠绕的神龙冲出,剑界刹那布下,不漏分毫,哪还管身边同伴的死活,便是误伤也在所不惜。
“桀桀!剑修果然要比寻常人要警惕得多,没想到还是给你发现了,倒有些可惜了。”章岷冷笑着飘身后退,追击的剑气便是再速猛,也没能够沾得到他身边。
“可恶,你什么时候跟魔修搭上关系了?!”白衣剑修脸色变了变,声音转为无情的森寒。
“魔皇出现在周围,竟然还不知道走为上策,真是可笑又可悲,蝼蚁始终是蝼蚁,见到美食就挪不开腿……”章岷依然冷笑着,双眼之中有妖异红光流转,复转为暗沉墨色。
与此同时。他周身有骨朵朵的墨色雾气冒出,刹那便扩散数里之广,让他整个人都隐入了其中,行踪难见。
白衣剑修如何还不知道这一位同伴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给魔染了去,心智什么的都交给了那暗中的主宰,此时跟提线木偶无异。
章岷固然只有金仙下阶的修为,跟他相比差了两个小层次,毕竟是大罗金仙啊!怎么能说魔染就给魔染了去,连己身都没有发觉半点……
细思极恐,让他颈后汗毛炸起。心中有森寒在流淌:难道是那惊鸿一瞥的魔皇。
那一位皇境强者。也觊觎乾坤剑界过。但此前伸手进去一次,是吃了暗亏,狼狈退走……谁想到,那厮并没有远走。而是在暗中收割着其他的觊觎者!
好卑鄙,好阴险!
己身向来剑心通明,为何刚才会贪念如潮,甚至晃动了道心的根基,难道?!
犹如醍醐灌顶的醒悟,让他终于是发现哪里不对:对方借章岷的接近,想来是在己身上动了什么手脚吧?!
也是这时,他才不顾法力的消耗,强行催鼓明照秘法。要揪出埋伏在道心里面的祸根。
果不其然,在深里的某处,有着一处小小的灰色暗影,乍一看似乎是微微的瑕疵,或是此前贪念给抹消后的轻轻留痕。
但明照之法竭力洞彻后。终于是发现了那里的究竟:赫然是一方小天地,暗色浊流中,但见万千心魔在挣扎嘶嚎,宛如无数涌动的蛆虫,有面目凶恶獠牙阔嘴的,亦有抚媚妖艳的,又有腐烂恶心的……说是寄生在道心上面的脓疮都不为过,甚至还要恶心数十倍!
“哼!”
“锵!”
无名的忿怒让胸口如火燎般炽热,心念翻转间,明照之法嗖然转为涤荡之法,要以犀利剑意将其覆灭。
一道明晃晃的赤白剑光,不知从哪里化生而出,便落到无数心魔造就的“大脓疮”上面,豁然一剑斩落。
“嘶!”
彷如火焰给掐灭似的轻响,剑光锋锐,切入“脓疮”内里易如反掌,溅起了不少浑浊脏水。
“不过如此……怎么?!”涤荡之法直捣黄龙,没有受到像样的阻力,白衣剑修还没来得高兴,神色又为之一变。
岂知,溅出的一些“脏水飞液”,落到别处,赫然在极短的时间里面扎根“生长”,速度极为快疾!
而且,“它们”的颜色不再是暗沉浑浊,是化作了七彩斑斓。
怎么看,都不像是斩灭了心魔去,反而是捅了马蜂窝,后果更严重了。
刹那间,白衣剑修心中有种种的异感升腾,仿佛打翻了五味瓶似的,一些久违的感觉纷沓而来,让他有些恍惚与迟钝了起来。
“鼠辈!有胆出来与我一战!”道心的异样,有失守的趋势,他哪里还敢在这里停留,便是用上了音法神通怒吼。
“何需劳烦主人,就让我这一位挚友来会会你吧。”章岷的声音在前方骤起,虚空颤抖百里,魔潮涨起如遮天之幕,澎湃的一击,行将到来。
同时向白衣剑修动手的,不止章岷一个,其他三个方向,还有三道人影响应,也是金仙级的高手,赫然是四方合围而来。
章岷此前不过金仙下阶的修为,但给魔染成为天魔眷属后,法力赫然暴增了许多,此时跟白衣剑修比起来,也没有相差多少,足可面对面一战。
“情欲魔皇?!”
终于,他是知道了暗算己身的是哪一位!
也只有这一位,才能将人心玩弄得如此出神入化,魔染于无声无息中,连同阶都要要为之忌惮数分……
剑界之外的情况,楚河难知分毫,一路没有目的漫游着的他,依然沉浸在令他欢愉的玄妙感觉中。
不说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