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任人欺负?”
外面奉毒宴的朝备正进行的热闹, 李青颜关上了门皱着眉头说道。
她实在是见不得这个和尚被人欺负。
不过是离开了一会儿工夫,回来的时候见他被围在了人群里,满耳不堪的贱词夷语,她是听得多了, 也受得惯了, 但这个和尚本应该是饱受百姓尊崇的。
“言词之烁但不入心便就不做什么。”明灯道。
“你倒真的是看得开。”李青颜将身上的外衣脱了下来挂在了衣架上,长衣方搭上了衣架,却不想有东西从里内掉了出来。
是那一卷画。
绑着画轴的封绳没有扣住,这一掉下来画卷瞬间便滚开了, 半露出了画中的红叶美人醉酒图。
在画掉出的时候, 李青颜却是望向了明灯。却只见他僧容如井,不见一丝波澜的望着那幅画。
披身的佛珠净白,那一件素色的禅衣见得有些单薄,他望着那铺了满画的红枫,望向了那枫下的女子, 如观万佛诸像一般立掌一礼,道了一句,“阿弥陀佛。”
“……”
读不懂,明不了,望不穿。
这和尚, 实在是让人难解。
李青颜沉默地收起了自己的审度的视线,走上了前去, 弯身捡起了那一幅画, 却也不急着收起, 而是干脆将画完全打开了,拿到了明灯的面前。
“今天我机缘偶得一幅美人画。”李青颜微笑着将画卷展开在他面前,随即抬头,问他,“和尚,你看这幅画如何?”
明灯望着眼前的画,又将视线移向了她,落在了她唇上的微笑。
他答,“自是极好。”
“是吗?”李青颜抖了抖画卷,顺着他的话又望了过去。
“红叶落照美人身,却终不及美人醉,此景甚好,却抵不过此中这位女子的半分绝色。”明灯如是说道。
“还说不是淫贼。”李青颜拿着画卷抬头望了他一眼,笑他。
“阿弥陀佛。”明灯垂目。
一个莫名的想法一点一点的自心中结茧成疑,为这个和尚的身份与来历,这是近来一直盘踞在她心里无来由升起的推测。
或许用推测太过于言词有过。
感觉。
只是一种感觉。
在回来的路上,她本想见到这个和尚后直言相问,却在看见他之后又改了心思。
那个答案对她来说重要,但对他来说无论是与否都是一种无形的背负。
是,他将褪了这身佛身。
否,他将因为知道一些事情而被彻底卷入这场永无止休的江湖纷争。
李青颜一手拿着这一卷画卷望着他,对上了他那双宁和的眸子,那眸,仿若深水星海,又如春山静月,有染红尘却又不见红尘。
只望着这一双眸子,似乎便教人平静了下来。
“你不在屋内呆着走出去做什么?”李青颜收回了视线,一手卷着画卷,换了一个话题问。
“李施主又为何出去?”
李青颜将画卷收好,听到他如此问便觉得好笑,“我来,本就别有目地。”
明灯跟着她走了过去,道,“李施主已有了眉目?”
“时隔数年,又岂会是这么容易就有眉目的。”她轻叹道。
“……”
“你手上的伤是何回事?”李青颜坐在了案上,正面着那面铜镜,突然问了一句。
“不碍事。”明灯摇头。
“是那个女人伤了你?”李青颜眸子深了下去。
明灯一怔。
他抬了手望着那上面还未完全凝固的伤口。
“这帐我记下了,回头我定让她付出代价。”李青颜冷声道。
明灯听出了她语气之中的维护之意,见她此下这般护着自己既有些恍神又有些受宠若惊,那双僧眸但柔了眉角,他道,“这伤,是贫僧自己不小心伤到的。”
“哦?”
“一时不慎打翻了茶盏,被那碎片给割到了。”明灯说道。
“茶盏?”
李青颜望向了那片收拾好的残片,果然见那上面还沾了血,她收回了视线望向了这个和尚,笑他,“多大的人了,还能这么不小心,你难不成是因醒来看不到我而乱了心神吧?”
“……”
明灯沉默,不答。
“还真是?”李青颜本是戏谑他,见他这番沉默了下去像是默认了一般,不由有些意外。
“李施主可否答应贫僧一件事。”明灯沉默了半晌,抬眸望向了她。
“不答应。”
李青颜拒绝。
明灯一时不由得语塞,他虽然是在试图与她商量,但是却也不曾想,她竟会连把话说完的机会都不给他。
“……”
“说吧。”李青颜细细的品了一遍他无言吃瘪的神色,满足了。
明灯一礼,道,“贫僧只是希望李施主有事出行可以告知一声,或者,至少留一纸小笺让贫僧知悉李施主去了何处要做什么。”
“……”这一次却是换李青颜沉默了下去。
“贫僧想让李施主答应贫僧,无论是何缘由,下一次也不要再不辞而别。”明灯向她一揖,抬起了眸说道。
他说的很认真,带着一丝恳切的请求。
李青颜坐在铜镜前抬头望向了站在自己一旁的僧人。
“贫僧对于李施主只有这一个请求。”
明灯见她一时不答,便继续道了一句。
李青颜望了他一会儿,方收起了视线,转过了身,道,“我答应你。”
“多谢李施主。”明灯得了她这一句,倒比听见这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