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万厦回过头,恰好看到秦离焱在长廊那边正要走过来,为了不暴露花圃里的青衣少女,便迎着秦离焱走了过去,边走边挥手道:“秦兄,我在这呢。”
二人在长廊里坐下,秦离焱道:“百草翁需要一些时日来准备药材才能为你治疗,看来这些日子咱们便只能在这里混些光阴了。”
郑万厦听了这话倒有些开心,如此一来,便可以常常见那女孩了,只是不知道那女孩是那百草翁的谁,便向秦离焱道:“不妨事。不过,秦兄,我倒有件事想要请教你。”
秦离焱道:“你说。”郑万厦附耳道:“百草翁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秦离焱挠着后脑勺,“不知道啊,应该没有吧,听说他妻子早就亡故了,没听说有什么亲人啊。”秦离焱不明白郑万厦突然要问这个,便问道:“你为啥问这个?”
郑万厦又困惑了起来,问道:“你的意思是这个地方便是百草翁一个人住?”
秦离焱道:“兄弟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怎么着,那些下人丫鬟就天生矮咱们一等?就不算人?”
郑万厦道:“秦兄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百草翁的家眷什么的。”
秦离焱道:“没听说百草翁有家眷。”
郑万厦自语道:“那就奇怪了。”
“什么奇怪了?”
“没什么。”
“兄弟,你今天很奇怪哎。”秦离焱用手探向郑万厦额头,道:“别是发烧了吧。”
郑万厦一巴掌轻轻拍掉他伸来的手,道:“秦兄别闹。”
秦离焱却看到了郑万厦红肿的手掌,拿起手掌便道:“兄弟,你的手怎么了?”
郑万厦背后却有个清脆的声音替他应答了,“只怕是想偷些奇花异草,却被荨麻草豁(注1)了呗。”
郑万厦听到这青衣少女的声音,霎时间慌乱起来,不敢扭头去看。秦离焱却好像与这少女熟识,道:“大妹子,下次冤枉人,可以把你手中的赃物放下吗?怎么看这偷花的家伙都是你好吧。”
“哟~秦火使可真是越来越长本事了,这不但帮别人偷百草翁的东西,还倒打一耙反说是我偷了东西,我一介弱女子,哪来那么大本事呢?”说完啜泣起来。
郑万厦听到女孩哭了,便回头去看,只瞧见青衣少女拂袖假意擦拭,眼中却无水汽,自然是又在使坏了。女孩脸上的泥痕没有擦去,,慧黠明亮的眼珠子显得更加扑闪,明黄色的丝带在风里同黑色秀发一起摇曳,郑万厦呆呆地看着,啥都没说。
秦离焱道:“得得得,我不跟你瞎扯淡,瞧瞧你这副德行,是去做个花农了吗?”
青衣少女摇摇手中的曼陀罗和麦冬,笑道:“对啊,就是去栽花种草了,谁似你这种粗人,整日舞枪弄棒。”
“还是您雅致。”
听了这话少女面上洋洋得意。秦离焱没有再和她扯淡,介绍道:“认识一下,这是我兄弟,姓郑,大名上万下厦。”郑万厦站起来,整理衣襟,扶正发髻,然后拱手一礼。
看了这呆头鹅模样的笨人,少女气就不打一处来,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小偷。”郑万厦见她还在计较刚才自己把她误认为小偷的事,心中惴惴,不敢再说话,暗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孔夫子诚不欺我。
见二人气氛微妙,秦离焱问道:“你们见过了?”
只是郑万厦不敢搭话,少女便讽刺道:“见过了,方才在做花农之时,你的这位朋友跟你一样,把我当小偷了。你们二位,当真是一丘之貉。”
郑万厦辩解道:“我和他不是一丘之貉。”
秦离焱见这家伙转眼就把自己卖了,义正言辞地道:“兄弟,你说什么呢?咱们同生共死,怎么就不是一丘之貉了?”
少女笑得直不起腰,道:“对对对,你们怎么就不是一丘之貉了?这姓秦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听到少女最后一句话便将自己定了性,便有些颓然,沮丧地低下了头。
秦离焱冲着郑万厦无奈苦笑道:“你看见了吧,我爹就是想要我娶这样的悍妇,我才不得不离家出走的。”
少女听了,羞恼地把手中的花丢了过来,被眼疾手快的秦离焱一把接过,少女道:“呸,想什么好事呢?你也配娶本小姐?”
秦离焱笑道:“谁说娶你了,我说的是娶像你这样的悍妇,咦,想想都害怕。”说完面上做了个恐惧的表情。然后见少女微笑不语,有些奇怪,一向见面就与自己斗嘴的少女怎么也不争个胜负明白了?
随即便心头一凉,有诈!
秦离焱把方才接过的花丢开,手掌果然已经红肿起来,痛痒异常,和郑万厦的手掌症状一模一样。
“好你个狠毒的女人,竟然在花中藏了荨麻,如此狠毒,当真无耻。”
“秦火使哟,你没听人说嘛,‘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小女子无耻狠毒,你要如何?”少女脸上得意无比,虎牙皓白,梨涡动人,一对眼睛弯成了月牙形。
秦离焱看了郑万厦红肿的双手,突然间便找到了同一战线的战友,对郑万厦道:“兄弟你瞧瞧,便是这等凶狠恶毒的女人,将来谁敢娶她?”眼睛不断眨动,暗示郑万厦与自己一起对那少女进行口诛笔伐。
郑万厦抬起头,疑惑地看着秦离焱,想问问他为何要将自己拉入这趟浑水,又看了一眼少女,坚定的眼神向少女传递出的信号便是自己与秦离焱绝对不是一丘之貉。只不过并没有坚定多久,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