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梧桐托着柳溪月的背和腿,把她抱起来往附近医院走。
柳溪月斜依着高梧桐胸口,羞怯又欣慰。兰陵美大声感叹道:
“好幸福啊!”
“我摔成这样,你还取笑我,太没同情心了。”
“下来我背你。”
“我怕再摔一跤。”
“你是抱习惯了。”
柳溪月对兰陵美呲牙咧嘴笑笑。
到医院时,高梧桐头上的汗珠已落了好几滴在柳溪月衣服上。
拍了片子,医生看过后说没伤着骨头,只是韧带扭伤,注意休息,疼痛过几个小时就会缓解,开了几个膏药。
回四合院的路上,柳溪月遗憾道:
“我差一点就是小组第一了。就差那么一点点。”
“你们这组速度很快,又不复赛,进前五名没问题。”梁青凤道。
柳溪月微微一笑,得意地瞟了高梧桐一眼。
“以后最好别跑了。”
“为什么?”
高梧桐不说话,动了动手臂,让柳溪月躺得更舒服些。
“人家是担心你。”
“担心什么?”
“担心你长胖了。”
“胖了依然可以跑啊!”
“是可以跑,但高老师抱不动了。你看看,已经满头大汗了。”
“没良心,又取笑我。”
“没良心的是你,到现在都没对高老师说声谢谢。”
“谢谢。”
“不客气。还好不太胖。”
柳溪月一听,横眉瞅着高梧桐。
高梧桐装作没看见。兰陵美笑道:
“高老师,累不累?”
“不累。”
“一点也不累?。”
“一点也不累。”
“抱着心爱的人,当然不累了。”
“说实话,还是有一小点累的。”
“真的?”
“汗水不可能假。”
“柳溪月,你听见没有,高老师累了。知趣一点,下来我背你。”
“我说着玩的,一点也不累。”
“抱着心爱的人,当然一点也不累。”
一滴汗珠落到柳溪月手臂上,晶莹透明。柳溪月开心地笑笑。
中午,梁青凤告诉柳溪月,她的四百米跑得了第三名。柳溪月恨不得马上告诉高梧桐,看看他听到后的表情。
星期一早自习课间休息,柳溪月烦躁地不时瞟一眼教室门。她昨天一直没见着高梧桐,今天想见到又怕见到。第一遍铃响过后,有个光头在门口晃了晃,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进门来,教室里随即响起一片欢呼声。
“我这光头亮度还可以吧?”
“高老师在哪个尼姑庵出家,怎么不穿袈裟来?”兰陵美道。
众人大笑,高梧桐笑着指指西装。
“这就是我的袈裟。”
“高老师竟然剃光头,太奇怪了。”
“跟人打赌,输了,只好履约。”
“和什么人赌?”
“一个小娃娃。”
“高老师还怪守信的。”
柳溪月高兴又有些气恼,低头翻看课本。
兰陵美盯着柳溪月细看。柳溪月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拿起钢笔在课本上勾勾画画。兰陵美微微一笑,突然惊叫一声。
“啊,光头上有个疤,会不会是头皮划破留下的?”
柳溪月一听马上抬头看,但什么也看不出来。
“我知道那小娃娃是谁了。”
“说来听听。”
“肯定不是你。”
“当然啦。”
“是个心狠手辣的小泼妇,高老头怕她,只好照办。”
柳溪月对兰陵美咬牙切齿地笑笑。
“你可真会猜。”
下课后,高梧桐在教研室批改作业。
第三节课下课,一同事回教研室倒开水,说校长找他。
问有什么事?同事说你去了就知道了。
到了校长室,吴边洛叫他坐下。高梧桐笑道:
“吴校长,你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吴边洛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又放下。
“你真不知道为什么找你?”
“难道是因为剃光头?这个不影响别人啊!”
“你想得太简单了。好好的为什么要剃光头呢?”
“头皮有点癣,医生建议剃光头好擦药。”
“擦药也不需要剃那么光。”
“吴校长真是明察秋毫。”
“究竟什么原因?”
“古代女子断发以示绝情,我剃光头也是因为感情问题,目的主要是表表决心,绝不是对社会不满,也不是对学校不满,更不是对吴校长你不满。你放心,以后我一定注意。”
“原来是这样。你们年轻人就是容易冲动。完全没必要嘛。失恋了可以再找。我也可以帮忙的。”
“谢谢吴校长。”
“你想找个什么样的人?”
“我自己再试试,找不着再麻烦您。”
“不要太客气。遇到合适的我会通知你。”
高梧桐不好再拒绝,怕驳了吴边洛的面子。
“那就多谢吴校长关心了。”
晚饭后,柳溪月带了本书去前院找高梧桐。
高梧桐宿舍门虚掩着,像在等待她似的。柳溪月敲了敲,进去后把门开大一些。高梧桐正在写字台前看书,转头笑道:“你来啦。”柳溪月用书轻轻拍拍他的光头,皱皱眉头道:“难看死了,你还真剃呀!”
高梧桐站起来,接过柳溪月手里的书放在写字台上,握着她的手亲了亲,凝视着她的眼睛。
“答应过你的事,我一定会信守承诺。”
“再穿上袈裟,就更像个和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