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复了一下心情,路易从藏身的木桶后大步跨出,飞快转身,俯身疾冲,转眼间已经冲到门口。
一名独眼海盗迅猛的转身,警觉的看向舵楼的方向,把他的同伴们也吓了一跳。
周围的海盗奇怪的看着那个独眼老海盗,其中的一个好奇的开口:“老独眼你怎么了,有人踩你尾巴了?”
独眼海盗皱着眉看着舵楼,之后疑惑的摇头:“不知道。这可真见鬼,刚才我好像听到有动静。”
这个回答顿时在同伴中引起一阵哄笑。之前发问的人用力的拍打着老独眼的肩膀:“那你这耳朵还真厉害,这么大的炮声,你都能从里面听出动静——怕不是咱们的火药库炸了?”
火药库炸了的猜测并没有让海盗们不悦,反而让他们更加疯狂的大笑起来。
持续不断的炮声和海盗们的大笑声中,路易站在舱室门框后的角落里,一脸茫然的看着面前一上两下三道楼梯。
虽然并不知道这条船的内部结构,但是想也知道,水手们是肯定会呆在下层的,上层应该是什么大人物的地方。而他的目的既然是混在海盗群中,自然要给自己弄一身普通海盗的衣服,所以自然应该向下走。至于具体走哪一边的楼梯,就只能碰碰自己的运气了。
问题是,看着那道向上的楼梯,路易心中隐隐有种冲动,似乎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在召唤他似的。
作为一名在修道院长大的孩子,以及一名资深的盗贼公会非正式成员,路易很清楚,自己并不会对什么“可能的财宝”产生兴趣。按照嬷嬷的教导,他的能力只能用来帮助他人,不能用来为自己牟利,而他在过去的“职业生涯”中,也完全严格的恪守了这样的原则。尽管身负巨债,但他一次也不曾用自己从老爹那里学到的技艺为自己谋取钱财。
因此,当他看着深邃幽长的楼梯口,胸中升起不可遏制的冲动,想要走上去看一看的时候,路易停住了脚步,犹豫着到底要不要顺应内心的召唤,冒险去一个很可能对自己的任务没有任何帮助,而且有危险的地方看看。
只是在楼梯口犹豫了片刻,路易内心的那股冲动已经越来越强烈,让他觉得似乎不去就会错过什么似的。
最终,吞了口口水,再次看了看门外,路易毫不迟疑迈步登上了楼梯。
楼梯通往上一层,末尾是一个宽阔的方厅,此刻里面一个人没有,只有两边墙壁上的八盏油灯照亮了整个方厅。
这间小小的方厅两侧的墙壁上各自固定着两条长椅,足够容纳八个人坐在那里;长椅上面的墙壁上挂着弯刀、短枪、标枪和手斧,看上去全部都是真家伙;方厅正中央的地上铺着一张巨大的厚地毯,上面绘着海怪吞噬船只的图案。
方厅的尽头,正对着楼梯的那一面墙壁上,连续六级台阶连着一道两开的包铁大门。如果有人接到邀请,从方厅进入大门,就要迈上六级台阶——这种感觉格外像是一名臣子觐见自己的君王时所要做的事情。
眼下,那两扇门已经被一把巨大的铜锁锁住。而那种让路易内心颤抖不已的隐隐的呼唤,就是从大门后传来的。
锁住大门的锁头很大很重,但对路易而言就跟不存在一样。强忍着越来越快的心跳,路易从腰间掏出铁丝,慢慢的插进锁眼,只轻轻摆弄了四五下就打开了锁。
小心的取下沉甸甸的铜锁放在地毯上,轻轻的将大门慢慢的打开一道小缝,路易侧身闪进了大门后的昏暗的房间。
接着房间旁边小窗透进来的光线,路易发现正对着大门的是一张铺着红色绒布的沉重木桌。
木桌的后面,是同样被涂得一片猩红的宝座。
紧接着,路易眼睛就落在那宝座后面的一口同样上了锁的箍铁木箱上——那召唤,就是从箱子里发出来的。
就在路易准备查探一下箱子周围,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隐藏机关的时候,一个低沉压抑、威严满满,又带着几分狂妄自傲的声音从他右手边的黑暗中响起:“有钱,就是可以为所欲为的!”
这个突然响起的声音让路易几乎原地跳了起来。他怎么也没想到,在一间上了锁的屋子里,居然还会有人!
紧接着,在路易迅速握紧拳头转身的同时,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贫穷就是最大的罪过,为了赎这样的罪过,没有什么手段是不被允许的。”
看清了说话的东西,路易忍不住轻笑了出来。
在大门的右边,靠近窗户的地方,赫然挂着一只黄金鸟笼。笼子里,一只红头蓝尾的大嘴鹦鹉,正歪着脑袋看着自己,活灵活现的说出第三句话:“还不够,还不够,还要更多的钱,更多。”
听到这几句话,路易几乎开始同情起这只鹦鹉的主人来——他到底是有过多么悲惨的经历,才会对钱如此执着,以至于明明呆在阔气的船长室里,却如同置身地狱,日复一日的被自己的贪欲所折磨?
轻笑着摇了摇头,把自己对海盗船长的同情甩到脑后,无视了那只鹦鹉喋喋不休的“船长名言”,路易小心翼翼的走向那口大箱子,仔细的观察着箱子周围的地方。
迅速而又慎终的观察了一圈,确认箱子周围没有什么要命的陷阱之后,路易迅速的打开了箱子上的锁。
小心的迈步走到箱子背后并且蹲下,让自己完全的躲到可能的机关打击范围之外,路易迅速地打开了箱盖。
然后,整个世界猛的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