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位女士迈着坚定的步子走进客厅的时候,路易只觉得月亮从海上升起来了。
而接下来,他就彻底的陷入了一场梦境。
他昏头昏脑的看着那位女士走近王子,低声向王子说了些什么。
他懵懵懂懂的看着王子点了点头,对自己说了些什么。
他迷迷糊糊的看着王子和那位女士离开,把他一个人留在客厅里。
无论是那位女士还是王子,说话的声音都不算小,可他竟然完全记不起他们都说了什么。只是,隐约间,他想起了赞美诗里的句子——天国的大门敞开,有仙乐从云端传来。
虽然完全想不起自己听到了什么,但是那美妙的乐音似乎还在耳边轻轻回荡,久久不散。
直到皱着眉头的萨科菲斯拍了他一下,路易才从突如其来的迷梦中惊醒:“啊?什么?”
王家卫队的队长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个傻子:“殿下已经离开了,把神器碎片留下来,留下你的住址,你就可以走了。随后会把王家证明和对你的赔偿送到你住的地方。”
愣了片刻,路易才点了点头,痛快的将系在腰间的盒子解了下来:“嗯……赔偿什么的姑且不着急,但是王家证明能不能麻烦快一点,因为这并不是我个人的事情。”
萨科菲斯皱了下眉,觉得自己越发看不懂眼前这个人了。
他最初以为这个人是个善良、勇毅,而且用于担当的人,毕竟对方为了拯救一名海盗而冒着生命危险正面对抗凶名赫赫的红胡子艾德瑞克。
但是在客厅里这次短促的交流,让萨科菲斯对对方充满了厌恶——怯懦、油滑、无礼,而且斤斤计较。
可是,现在,对方居然又开始“顾全大局”了?
在萨科菲斯重新审视这人的时候,路易已经将盒子递了过来:“王家证明直接送到下城区的黑胡子酒馆就好——记得,只能当面交给黑胡子老爹,其它任何人都不行。”
萨科菲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下城区的黑胡子酒馆,当面交给黑胡子老爹。”
这样一来,事情就可以理解了——眼前这人属于某个组织,为别人打工,而他的“顾全大局”,也很可能是为了逃避他的主子的惩罚。
这样的事情萨科菲斯谈不上喜欢,但是也不能多说什么。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足够的幸运和努力,能够成为克鲁塞德王子的卫队队长的。
“至于我的赔偿嘛……”说到这里,路易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不要把修道院牵扯进来,虽然他很清楚,只要王室愿意调查,他是不可能瞒得住的:“也交给黑胡子老爹好了,他是可以信赖的。”
萨科菲斯再次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同时郑重的将那个小盒子端在手里:“那么,我该怎么说明呢?”
“我叫路易,老爹知道我的。”
完成了全部的交接之后,就可以送这个人出去了。
但是,不等萨科菲斯说什么,那个路易居然又一脸笑容的靠了上来:“对了,兄弟,跟你打听个事儿。”
萨科菲斯皱了皱眉头,忍住了一拳打过去的冲动。
当然,他并不是歧视下城区人,也不是觉得自己有多么高高在上。但是,除了在战场上摆开盾阵之外,无论是在日常生活中,还是在执勤训练时,他都从来不曾跟一个人贴得这么近过。
而且,平时,和他关系非常好的人,比如王子殿下,比如弗莱明,会称他为“萨菲”,稍微疏远一点的会叫他的名字,公事公办的会称他为“队长”或者“萨科菲斯队长”。
兄弟?这个称呼有些过于亲密而显得冒犯了。
即便如此,他还是露出了一个笑容,不着痕迹的向后退了半步,对着对方点了点头:“如果我知道的话。”
“你一定知道的。就是,”说着,路易笑着挑挑眉毛:“刚才进来那女孩儿……”
“嗯?”萨科菲斯皱起眉,不知道对方想要说什么。
“厄……”看到对方一脸茫然,路易开始怀疑眼前这个金毛帅哥是不是块木头:“就是,她姓什么叫什么哪里人多大了是做什么的有没有结婚平时都喜欢吃什么喜欢玩什么。”
一口气说完,路易就看到对面那个金毛木头皱起了眉头。
沉默了片刻之后,萨科菲斯才慎重的开口:“放弃吧,这是为你好。那位小姐确实未婚,也没有恋人。但她并不是你高攀得起的。”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满不在乎的笑着,路易突然想到,也许面前这位正是自己的竞争对手之一:“怎么,您也对她有想法?”
这样直白的问题让萨科菲斯再次退了半步,而且觉得面前的人更加面目可憎了:“那位小姐确实拥有为数众多的追求者。不过我并不是其中之一。但是你得明白,那是一位候爵家的小姐。”
按照萨科菲斯的想法,这样就应该已经足够让对方知难而退了。毕竟,一位侯爵家的小姐和一名下城区的平民之间差距到底有多大,就算真的是傻子也是知道的。
路易眨眨眼,露出疑惑的表情:“那有什么关系?”
“有什么关系?”
“提洛说,人与人都是平等的,不是吗?”
虽然这一句并不经常被提起,但确实是被记载在圣卷上的“真言”之一,作为提洛的信徒,萨科菲斯也是知道的。因此,他点了点头:“是。”
“而爱情是不论身份高低年龄大小财富多寡的,不是吗?”
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