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宁从小被狼子野心的义父养大,性格张扬而不跋扈,自恃心机深沉,实则单纯迟钝,一度被男主嘲讽成愚蠢。

但他,也是剧中男主唯一羡慕过的人,男主羡慕他身上那份纯粹潇洒,即使自戕,也透着一股子洒脱劲儿,令人骂不出那句“懦弱”来。

沈澜之前设想的表演方式中规中矩,要么少了方宁与生俱来的潇洒飞扬,要么就张狂过度成了嚣张,都不准确。若是这样演出来,别说达到唐沂底线,就连沈澜自己的标准都远远低于。

不过,刚才和唐沂的言语交锋,却让他找到了合适的感觉。唐沂淡然中蕴含的锋芒,自己反驳时的自信沉着,结合一下,就是方宁气质的七八分。

沈澜那句谢,谢的是唐沂不着痕迹的提点,同时也暗暗佩服起这位在短短几年内声名鹊起的导演来。盛名之下无虚士,唐沂算是把这句俗语诠释得淋漓尽致。

根据自己的理解,沈澜迅速进入状态,在唐沂面前开始无实物表演,对着空气念出第一句台词。

“我是方宁。”沈澜轻声说道。

他的音调不高不低,外人听来有如春风拂面。右手虚握着不存在的长剑,他把腰背挺得笔直,像极了生长在恶劣之地的青竹,无端透出些许宁折不弯的风骨。下颚微抬,他的脸上几乎没有一分多余的情绪,却并不显得高高在上,反而淡静悠闲,仿佛世外之人。

“方宁”看着身前一脸困惑的男主“苏衣”,眼底却空茫茫一片,并没有映出他的身影。唇角微扬,他笑容温和,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飞扬率性,虽无轻蔑,却在无形之中将“苏衣”忽视得彻彻底底——这源自他对自身实力的骄傲。

他确信“苏衣”不是自己的对手,也没资格当自己的对手,故而毫不掩饰他性格中与生俱来的恣意张扬。面对“苏衣”不解的眼神,他不屑于多做解释,径直拔剑相向。

“我希望你能记住“方宁”这个名字。”微微歪头,“方宁”加深嘴角的弧度,像亮出獠牙的巨兽,“因为名字的主人就是取你性命之人。”

他没有提高音量,因为不需要。凶兽在捕杀开始之前愿意跟猎物说一声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何须通过其他方式刻意渲染?

试镜片段到此为止,沈澜收敛笑容,看向端坐于椅子上的唐沂,等待他的评价。

唐沂面上依旧挂着他特有的云淡风轻,沉默良久,才轻轻点头:“勉强及格,但表演稍显匠气,一个不慎就会把‘张扬’演成‘装逼’。考虑到你只学了两个月表演,还算不错,希望在正式拍摄时你能有更大的进步。”

虽是意料之中的结果,不过从唐沂口中说出,仍然有十足的份量,让沈澜心里为之一喜。

“谢谢唐先生,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沈澜换上个人风格强烈的自信,与自己将要饰演的“方宁”隐隐重合。

唐沂见状,对他的打分又提高了一点,嘱咐道:“‘方宁’人设出彩,演起来难度不高,对你来说有五分算得上本色出演,最大的难点就在于临近结局的两场哭戏。我建议你先想办法提高哭戏水平,只要演好了这两场,不管其他部分你的演技如何,这个角色都是成功的。”

“我会的。”沈澜认真记住他的建议,不再多说,鞠了个躬便出去了。

目送他掩门离开,唐沂翻开放在膝上的本子,在“方宁”名字后打勾表示该角色已被人选定。

下一刻,他的手机响了。

唐沂按下接听键,刚把手机贴到耳边,话筒里便传出一道急促的男声:“唐沂,‘方宁’这个角色务必给我留着,我有个非常适合的人选要推荐给你。”

“不好意思,你晚了一步,‘方宁’的饰演者已经确定了。”一手拿手机,另一手在纸上写着什么,唐沂漫不经心地给予回复,“还有,我欠你三个人情,帮你开了三次后门,算是扯平了。下次不要再随便往我的剧组里塞那些阿猫阿狗,我不是安黎那个神经病,不喜欢‘带人上分’。”

那边静默。

唐沂揉揉鼻尖,向推门进来查看情况的助手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让下一个试镜者过来,又补充道:“对了,别想着找那个饰演者的麻烦,否则安黎会教你做人的。最后提醒你一句,生而为人,莫失良善,你是经纪人,不是皮条客。”

说完,他干脆利落挂断电话,没给那人开口辩驳的机会。

电话另一端,某人听着话筒中的忙音,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捏住手机边沿的手用力得发白,羞恼和怒火在眼中升腾。

“……很好。”他气急反笑,“不走你这边的门,我的人照样能进你的剧组。”

……

因“方宁”这个角色而起的风波在沈澜看不到的角落酝酿发酵,只待时机成熟就会爆发。而沈澜对此还一无所知,正坐在电脑前,观看一部据说虐到爆炸的国产电视剧学习哭戏。

沈澜泪点极高,跟同学一起看电影,无论多么虐心感人的情节,他都能面无表情地看到结局,把身边哭得稀里哗啦的人衬得像二傻子。

虐点高说明他意志坚定,心态强韧,却也让他学习哭戏的路途变得“道阻且长”。

哭戏,归根结底就是用一定的技巧将情感的共鸣有控制地释放出来,其中最重要的便是“情感的共鸣”这点。可沈澜压根儿无法从演员们的表演里获得共鸣,又谈何释放?这就是症结所在。

从最直观的影视剧里都找不到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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