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更有心，一目了然。
实际上，向灵使手段的时候，沈澜也没闲着，有此局面，他功不可没。
确实，向灵拥有很多沈澜没有的东西，演技也比沈澜好。可是论这种暗搓搓的小算计，他还真比不过泡在心眼里长大的沈澜。
本来两人若是相安无事，沈澜不介意让他经营名声，反正自己已经获得神助攻唐洛，在剧组里的人缘是好还是更好并不重要，又不能给他提供更大的帮助。可谁让向灵非得在他身上玩弄这样不入流的手段呢？
沈澜从来不是忍气吞声的人，他只是喜欢采用比较隐晦但一针见血的方式反击而已。
……
横剑于李少游颈侧，方宁偏头咳嗽几声，咽下涌至喉口的血液，惨白着俊颜道：“带我出去。”
窗外雨声淅沥，雷声沉闷地回荡在天地间，鼓点般敲击着李少游的耳膜。他本就不是胆大的人，此时又被人拿兵刃抵着要害威胁，脸色煞白，比受了内伤的方宁还难看几分。
“你你你……我们有话好说！”咽了口口水，李少游把脑袋往后撤，尽可能让自己的脖子离刀刃远一点，“你、你要出去是吧？行行行，我这就带你离开！”
“闭嘴！”方宁耳尖微动，听到门外传来低低的交谈声，刃锋逼近贴在他颈动脉处，制住他的动作。
李少游连忙捂住嘴，放轻呼吸。
“那个人不会跑了吧？”
“他逃不出去，这里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就等他撞进来了。”
“可是……大少爷也在府里，我们真的……”
“若想瞒过他人，必须先瞒过自己人。莫说大少爷已生异心，即使他对主子仍忠心耿耿，我们也不能告诉他，以免因小失大，打草惊蛇。”
“那主子的命令……”
“必要时，可以牺牲大少爷。此事事关重大，我们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完成主子的吩咐！”
脚步声从门前路过，转眼间融入雨声，飞快远去。李少游瞪大眼，愣愣的似乎还没回神，方宁却在他身后剧烈咳嗽起来，咳得险些抓不稳剑。
“……喂，你没事吧？”李少游不适地动了动后背，垂下眼盯着那柄颤巍巍的剑，思考自己现在尝试挣脱能不能成功。
方宁沉默地收剑回鞘，一把推开李少游。无视他跌坐在地龇牙咧嘴怨念的小表情，方宁抹掉唇角溢出的血丝，死水般的眼神泛起层层波澜。
“你……”李少游抖了抖肩膀，只觉得房中温度一降再降，杀机四伏，让他汗毛都竖起来了。
方宁抬起眼帘冷冷看过去，眼波流转夹冰带霜，把他未出口的话全数砸回肚子里。
李少游被吓得瑟缩后退，恨不得连滚带爬蹿出房外去。
从那个眼神中，他看到了数不清的刀光剑影和血腥风雨。
……
“cut！”长镜头一遍过，唐沂眸中的冷淡阴云被赞许的笑意取代，难得表扬道：“不错。”
两个字夸完所有人，他又看向被化妆师拉着补妆的沈澜，唇角微弯：“沈澜，你最后那个眼神很漂亮，继续保持。”
在补唇妆的沈澜无法开口，只比了个“ok”手势。
早早拍完今天戏份的唐洛捧着两瓣西瓜站在沈澜身旁，以狗头军师口吻指挥化妆师，惹来小姑娘一个大白眼。
舒罗实在看不下去了，揪着唐洛后领把人拖走，边拖边嫌弃道：“你别在那儿给人添乱了，角落呆着吃你的瓜去！”
唐洛毫不怜香惜玉地拍开她的爪子，噌噌噌又蹿回沈澜身边，绕着自家补完妆的cp转了两圈，将被自己咬出一个小小月牙形齿印的西瓜递过去，顺手勾住他肩膀：“来，吃块瓜润润嗓子，等会儿你还有一场戏要拍。”
沈澜正要接过，已经走到向灵跟前的化妆师小姑娘回头扯着嗓音喊道：“当心你的唇妆，别把口红吃下去了！”
没等沈澜说话，唐洛嫌弃脸怼了回去：“你忙你的吧，他把口红吃了我给他补。”
“偶像，你克制一点，不能双标太过。”沈澜避开瓜肉上的小月牙，在旁边咬了一口，有梨涡的那边唇角勾起。
唐洛习惯性伸手去戳，一本正经地假装生气道：“喂，我可是为了你才双标的，你怎么能拆我台？要不我让她回来给你再补一层口红方便你吃？”
沈澜笑意加深，突然感觉一道灼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佯装不经意往目光的来源处望过去，毫不意外看见了沉着脸的向灵。
眉梢轻挑，沈澜的笑容掺上了些许嘲讽，但在被唐洛发现前又悄然融化在梨涡中，露出讨好的笑容捂住嘴巴：“错了错了，我不说了。”
“生气”的唐洛一秒被哄好，另一只手也搭了上去，将沈澜圈在自己的怀里，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晚上到我房间来一下。”
“怎么？”沈澜心念一动。
唐洛低首浅笑：“我的工作室的老板想跟你谈谈签约的事，如果你愿意加入工作室的话。”
沈澜薄唇微张，惊讶从眼底一闪而过，很快又被笑意遮掩下去：“好。”
说完，他顿了顿，不太确定地问：“你工作室的老板想见我？谁啊？”
“我啊。”唐洛理直气壮地说。
沈澜抿了抿嘴唇，好气又好笑地屈起手肘轻轻撞了他胸膛两下：“无聊！”
……
向灵闭上眼，感受着眼线笔划过眼睑的酥痒感，心里像被千万只蚂蚁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