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夫人恶狠狠地瞪着她，一转头看向杨氏：“李夫人，你就是这样教导你的女儿的？！”
杨氏冷笑着看了李昭一眼，徐徐开口道：“昭儿一向无法无天惯了，正因如此，这些年我才不敢将她带出门去。现如今，就算是我这个做娘的，也没办法从她手中那到一包药呢。”
赵夫人用力磨着后槽牙，强压怒火地露出一抹极其难看的笑，正要向李昭说几句好话，却听李昭说道：“赵夫人若是不愿让赵小姐舍下脸面来丢人，李昭倒是还有另一个法子。”
赵夫人顿时两眼一亮，忙问道：“你快说！”
李昭笑道：“这药的方子，五天之后我便会呈交圣上，由皇上公诸于世。只要多等五天，你们自然就能得到药方。”
赵夫人刚刚才升起的喜悦又立刻尽数消散，她咬牙切齿地道：“你这分明就是在逼莹儿！”
如果不是有求于人，她真想一巴掌扇过去！
赵家的老夫人是最早感染瘟疫的那一批，先前虽说吃了茴禾暂时抑制了病情，但药效过去之后却病得更加严重了。若不是靠着珍贵药材吊着命，只怕连今天都活不过！
五天？赵夫人一想起床榻上那张死气满面的老脸，心中就一阵发沉。
别说五天后了，若是再得不到药，明天赵家门前就得挂白绸！
更重要的是……如果赵莹不来跪地求药，一旦此事传扬出去，倒成了赵莹不孝，为了颜面害死自家祖母了！
可她若是跪了，这后半辈子就近乎全给毁了啊！赵夫人气得两眼一花，身子猛地一倒，幸好身旁的婢女及时扶住了她。
李昭视若无睹，转身慢慢往门外走去，口中轻轻道：“赵夫人身子不好，还是回去再慢慢考虑吧。”
从花厅回琅玉轩的半路上，一名丫鬟面色焦急地等在那里，一见李昭出现，就连忙跑了上来。
她“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急急说道：“二小姐，奴婢是吞云园的芳草，求求您快救救柳姨娘吧！”
一边说，她一边将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感觉像是要把脑袋磕碎似的，沉香连忙上前扶了她一把。
李昭面色沉沉，开口问道：“好好说，怎么回事。”
芳草的额头已经脱了皮，她哭着道：“就在刚才，胡嬷嬷忽然去了吞云园，说是夫人请姨娘去鸿瑞居一趟，姨娘便跟着去了，之后奴婢才知道，夫人在花厅，根本不可能请姨娘去鸿瑞居啊！”
“奴婢找相熟的丫鬟们问了，有人说看见胡嬷嬷带着姨娘朝西院去了！若是姨娘染上瘟疫……可怎么是好！”芳草哭得越发厉害，几乎泣不成声。
李昭皱了皱眉，慢慢道：“起来吧，不会有事的。”
破旧偏僻的西院外，一声声悲戚的哭声混合在一起，远远地传了出来。
其中，还夹杂了柳姨娘的叫喊声——“放我出去！我没有病，我真的没有染上瘟疫啊！”
而胡嬷嬷正站在紧闭的院门外，低眉敛目，神情冷漠，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