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音,张源抬头,看着眼前的妇人,想了一下道,“你是柳氏的婆母?”
“回大人,是民妇…”说着,慌乱给跪了下来,“小民叩见知府大老爷。”
“起来吧!”张源伸手虚扶,特显亲民。
“谢大老爷!”贺母颤颤巍巍起身,忐忑,拘谨。
“找本官可是有什么事儿吗?”张源态度温和,毕竟是受害人的家人嘛!
“那…。那个…”贺母说着又跪了下来,叩首,诚惶诚恐,面带祈求,“大人,小民有件事儿要恳求大人。”
“何事?你说!”
“小…小民想恳求大人,小民媳妇儿的事不要再查了!”
贺母话出,张源眉头不经意皱了一下,眼底闪过什么,面上却是略带不解道,“不查?这是为何呢?”
“就…就是想着人死了,早些入土为安!”贺母说完,使劲儿磕头,紧紧压下心头的不安,“求大人早些让我家媳妇早些入土为安吧!求大人,求大人…”
听言,张源眉头皱的更紧了,这话说的实在没法听。他这辛苦费神的为人伸冤,可贺母这话听着,却像是都因为他才搞得她媳妇死不瞑目的?
“贺夫人,你家媳妇被人谋害而死,若是不查清楚,不还她一个公道。那她就是入了棺埋入土,也无法安生!贺老夫人难道你想,自己媳妇死都不得安吗?”
“我…我没有那个意思…”贺母越发慌乱,口不失措,不知道该如何说解,“大人赎罪,大人赎罪…”
“你无需害怕,你的心情本官可以理解,人死入土为安是常理,只是你媳妇情况特殊。所以,待查明害她之人,为她报了仇,这样她的灵魂才能得以安稳,这也是对亡人最好的告慰!”
贺母听了,不知道再说什么,也不敢再多说。
只是,贺母恐怕不知,她这一番请求,完全得到了反效果。
张源离开村子后,就对着身边近侍道,“贺母的态度很可疑,一会儿你派两个人再去问问,让那么些目击人再仔细想一想,在柳氏出事儿的关头贺母的表现。”
“是,大人!”近侍领命离开。
张源思索,媳妇和未出生的孙子被人害死了,作为婆母,作为奶奶,面对这样的事儿,贺母伤心,激动,恳求他做主那才是正常。可她却是相反。贺母所谓入土为安的理由,在张源这里完全无法成立。他直觉感到,贺母这样更像是急于掩埋什么!难道说,柳絮的死跟贺家有什么关系不成?
贺母的作为,传到蔺芊墨耳中。
蔺芊墨淡淡道,“看来,她是察觉到什么了,这是急着护儿子了!她倒是为好母亲。”话中无任何情绪。
媳妇,孙子的命,跟自己儿子,不在一条线上!
凤璟听了,未回应,只是看着外面淡淡的晚霞,淡淡道,“为夫今天才真切的感觉到,夕阳之美确实能让人感受到一抹淡淡的忧伤!”
说完,直直看向蔺芊墨。他已万事俱备,蓄势待发,奈何媳妇身上利索了,心情又坏了。这是考验他的定力吗?还是逗他玩儿?凤璟觉得,他被伤了身体时,包括被封郡王时心情起伏都没这么大。
看着凤璟写满内容,嗷嗷待哺的眼神,蔺芊墨默默移开视线,不忍直视…
看到蔺芊墨的回避,凤璟知道今天是真的没戏了。
“杏花香,软香玉,鸳鸯戏,和欢喜,郡王伤…。”述完淡淡忧伤,一口饮尽杯中茶,凤璟起身离开。
蔺芊墨:…。看着忧伤的凤璟,她心里感觉舒服多了。
“主子,贺鑫在外求见!”
“告诉他,不平不忿,有冤,有罪都去找知府,不用来本郡王面前特意表现。”凤璟面无表情,他表现了这么久,小登科还未能如愿,这个时候,谁有心情再看你一个祸首来表现,哼…从没那么厌恶一个人。比九爷跟蔺毅谨还令人讨厌!
“是…”凤英应,神色不定。主子拒见很正常,只是她以为主子也就会说‘不见’两个字,没想到主子说了这么多。还有,这股子怨气是从哪里来的?
听到外面的对话,蔺芊墨感觉心情又好了一些!
柳絮出事,一尸两命,这当时在镇上引起了不小的动静,抱着各种心情围观的人可是不少。在那样的情况下,凤璟和蔺芊墨的身份,在公开的刹那,也已非比寻常的速度撒播开来。
老百姓不知道郡王和郡王妃到底是多大的官,但看到县太爷和知府大人都跪地请安了,顿时确定,郡王爷那是很大很大的官,了不得官!
这一消息,这一确定,引发一大片好奇,兴奋,敬畏,还有惊骇,恐惧…。
“你说的可是真的?那跟柳氏交好的妇人,真的是郡王妃?”凤眼樱唇的少女,这会儿没有了上次的淡定,稳握,此时满脸震惊,惊恐难掩。
“姑娘,奴婢亲眼看到知府大人和县太爷跪在地上那么叫的。”小丫头脸色也白的厉害,想到小姐做的那事儿,整个怕的厉害,“小姐现在怎么办?”
少女抿嘴没说话。
小丫头心难安,嘴不停,紧声道,“现在镇上都是府衙的人,医馆的人都被府衙的圈禁了起来,那些衙役四处在做询问,寻找那小乞丐的下落。这样下去,不用多久一切都会被查出来的,等到那时…。”
丫头说着,想到那五大三粗的衙役,深冷的牢房,不由抖了起来,直接红了眼眶,“姑娘,现在该怎么办呀?姑娘奴婢不想死,不…”
“你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