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之正想着,听到隔壁房间里什么东西倒在地上的声音,珺娘焦虑看一眼那个房间,只留下一句,“我去去便来。”便起身出去了。
随后就听到隔壁传来争吵的声音,“你还留着我干嘛,让我死了去,你也乐得清净。”中气不足,一个暴躁的少年的声音。
“我是你娘,我不管你谁管你……”珺娘话语有些哽咽,带着一丝无奈。
“你不是我娘,我娘早死了,现在我爹也被你害死了,我也马上要死了,死得干净。”
“徐润,我告诉你,有我珺娘在一天,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活着!”
“……”少年一阵咳嗽,半晌不语。
“不就是渡厄草吗,老娘买不来,便是去偷,去抢,也要弄到手。”
“算了吧,你要是能弄到手,还用等到现在。”少年仍是激愤不已。
“哼,你等着,我已经想到办法了。”
“什么办法,你还真去偷去抢不成,我告诉你,你前脚敢去钱家我后脚撞死在床头……”
“徐润,你他娘的敢死的话,我马上去把你爹的坟拆了,到时候和他睡在一起的就不是你娘,而是我!!!”
“你敢!!!”
眼见要出人命,昭之什么也顾不上,推开门进屋去。便看到天下最奇葩的母子两,一个坐在地上,一个蹲在地上,眼里都带着泪光,吵得不亦乐乎。
小小的屋子收拾得很是整洁,带着经年的药气,不远处还支着一张书桌,桌上放着一幅山水画寥寥几笔颇有风骨和意境,看来墙上挂的两幅山水图便是这个屋主,叫徐润的少年亲笔作了。
昭之走上前,握着着他的手腕对珺娘道,“我帮你把他扶起来。”珺娘点头,徐润这时候也不吵了,面容有几分眉清目秀,带着亲黄的病气,恹恹的配合两人的动作,重新躺回床上。
昭之还在打量徐润的面容,突然被他凌厉的眼神吓了一跳,徐润看了一眼珺娘又看一眼昭之,不知怎的眉宇有些悲切,然后脸色又是一转,沉沉的看着昭之,“你是谁?”
昭之笑盈盈的对他说,“再下姓顾,名昭之,比你痴长几岁,徐兄弟你唤我一声顾兄也是可以的。”心中很是感慨,这俩人变脸的办事真是如出一辙啊,果然是母子俩。
徐润端坐在床上,下巴仰的高高的看着站在床前的昭之,语气非常斯文,说出的话却很是尖锐,“顾兄,不知何处高就?是否婚配?令尊令堂是何人?府上是哪里啊?”
昭之目瞪口呆看他,这年头的小孩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不可爱,跟个刺猬似得,逮谁扎谁。
珺娘一把推开徐润的脑袋,对昭之善意一笑,“昭昭,你不是还煮着茶吗,别烧干了。”
昭之这才想起茶的事,对徐润一笑,然后开口,“恩,珺娘,那我先去看着火,一会儿好了叫你。”顶着背后扎人的目光走出门去,很是疑惑,她刚刚什么也没做啊,这少年怎么这么大的敌意。
煮完茶,昭之和珺娘都没什么喝茶的心情了,不过她今天还是有些收获的。在她看来,煮茶是一种艺术,所以自然是追求最佳口感和心情。她平时接触的人,她爹,徽娘,班青,大家都是理所应当的觉得既然是饮茶自然有一套饮茶的规律,不然的话喝水就好了。但是对于珺娘和更多的人来说,煮茶只是一种生意,自然要考虑投入其中的各种代价。她并不是如姜晏那种什么都要最好的人一样,好的茶也能喝,便宜的水也不一定不能饮,差别只在观念上,对有些人来说,饮茶是艺术,对有些人来说,饮茶只是生活。
珺娘还在失神中,昭之悠悠打断她,“徐润,他怎么对我意见这么大。”
珺娘揉揉额头,“这可就一言难尽了,不说这个,你今天找我到底是有什么事。”
昭之放下茶盅,正色道,“徽娘的酒馆关了好些天了,这是怎么了?”
珺娘认真看她一眼,“她老家有点事,回老家去了,没大事,放心吧。”
徐润那边又不知道什么东西碎了,昭之会意,起身告辞,珺娘忧虑的进去看人。
天色已经暗下来,昭之骑着小红马准备回府的时候,突然想起还有一个人,叹口气,打马前去。小二一见她来,热情得很,大老远的过来牵马,昭之随口问,“没出什么事吧。”
“别提了,掌柜的都愁死了,马上要过年了,店子又给砸了。”
“是那兔崽子惹的祸?”
“也不是,张老二找上门,然后他俩又打了一架。”
“所以,张老二找上门,又被暴打了一顿,他还挺耐打的啊?”
“是的,这可怎么办,现在还乱着呢,”
“张老二又出口伤人了还是怎么地,哎,你从头开始讲起吧。”昭之也不进去了,站在门口和小二聊起来,小二也乐得不用进去,这才将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姜晏今天起个大早,搬着一条凳子坐在门口等人,自然就是等昭之咯。结果坐等没来,右等没来,早饭也吃了,午饭也吃了,眼看就要晚饭了,昭之还没来。
却等来了带着一帮人的张老二,张老二其人是京里有名的混混,仗着有个表舅是京里的大官,平时嚣张横行惯了。昨天被暴打一顿本来就很是不忿,结果今天手下跑来报信说昨天那凶手还在酒肆没走,于是鼻青脸肿的张老二便带着自己那个表兄的手下,纠结着一帮好手上门挑衅。
本来这货叫骂半天,姜晏都没理,后来他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