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越发的浓郁,万籁寂静,昭之一下一下抚摸水华的发,心思纷乱复杂。
“水华,你要是现在不走,以后就走不掉了。”
水华声音软软的,浑不在意。
“以后我都跟着你便是。”
***
“公子,这位子是有人预定了的,您看您是不是?”
宋言脸上挂着客气的笑,挡在濯濯贵气的客官身前,他是迎月阁新任的账房,这天下午他照常欣赏着从好友那里借来的诗集。
眼角余光就瞥见几条人影,一袭白衣的公子带着随从走了进来,他这一进来,其他食客说话的声音纷纷压低了几分。
宋言不自觉放下书卷,挺直了脊背,客气的笑着招呼一声,“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呐?。”
那人并不答话,目光随意的扫视一圈,便朝羽林卫专属那一小间走过去。
阿宁又不知道跑去哪里了,宋言只得上前与之周旋。
谁知,他表示得这么直白,对方不但毫不理会,还不知怎的身形巧妙越过他径直坐下了。
那些羽林郎整日威风八面的,眼看着时辰就要上门吃饭了,若是与这位一看就不好惹的主碰上了,这,可如何是好。
“珺娘呢,叫她过来。”
说话的是一个面容黝黑,目光如炬,五大三粗的汉子,话语是相当的不客气。
“几位找她有什么事,我帮您转达。”
宋言心生警觉,想着孤身至今的老板娘,顿时硬气了几分。
“阿宁呢,阿宁。”
五大三粗的汉子似乎懒得与他多说,站在厅里喊了声。
宋言笑意冷了几分,前一刻还希望羽林卫别和这些人遇上,现在巴不得羽林卫赶紧过来解决这帮来者不善之徒。
“来了,来了。”
阿宁一脑门子的汗从后院跑过来,一看来人顿时眼睛一眯,大步跑过来。
宋言一把揪住阿宁的胳膊,冲他挤眉弄眼。
“老宋,你站这干嘛呢,我南哥来了也不招呼,哎哟,墨公子您也来了。”
宋言诧异不已,尴尬的冲他们笑道,“原来你们熟识啊。”
阿宁扯着宋言,给他们介绍。
“这位是墨公子,咱们店的第三位大老板,这位是李南,叫南哥就行了。”
“这位,是老宋宋言,咱们店里新来的账房。”
宋言朝二人拱手,“墨老板,李兄弟。”
李南朝他还礼,“宋兄弟。”
宋言心中诡异的感觉还没消散,阿宁和那几人才说了几句话,就和那位濯濯贵气的墨公子上楼去了,留下李南和另外两人坐在那里。
套的给他们送上茶点。
又坐了一会儿,威风八面的羽林卫上门了,宋言还没来得及招呼,就见两拨人热情的打了招呼,热情的坐到一起,热情的攀谈起来。
这位李南兄弟,果然不一般,他听羽林郎也是唤他南哥,待他极为尊崇,心知对方身份非凡,不禁又打量了对方几眼。
“噔噔噔”一阵又急又快的脚步从后院进来,宋言暗里叹息一声,一转脸,果然就见一摞帖子重重的扔在柜台上。
“郭嫂这是又去找了哪家媒婆?”宋言伸手随手拨了拨帖子,数量还真是不少。
珺娘瞪他一眼,撇撇嘴说,“关你屁事。”
她的目光随意在大厅里一扫,眉头拧起,“阿宁那小子又偷懒去了?”
正要怒吼,宋言一把拉住她的袖子,低声问,“掌柜的,咱们那位三老板是什么人呐,看着来头不小啊。”
珺娘没好气白他一眼,“什么三老板,哪来的三老板?”
宋言一边说话,一边朝李南那桌看过去,“墨老板啊,还有那个南哥,就那桌。”
珺娘这才看到久违的李南,一把甩开他的拉扯笑着走上前。
李南站起身与她交谈起来,声音不大,听不清说的什么,只是偶尔目光朝楼上看过去,显然应该是在说楼上那人。
没一会儿,那两人也一前一后的上楼去了,大厅渐渐安静下来了,宋言的目光又被诗集吸引了。
“哇,你看,那是什么?”
“花轿,这是哪家的闺女出嫁?”
“天哪,这花轿也太华丽了吧?”
宋言从书里抬头,顺着众人的目光往门外看过去,顿时有些瞠目结舌。
只见一群男女老少簇拥着一顶偌大无比的轿子从大路上走过,最不可思议的是在那轿子的四角上挂的珠子,一般的轿子都只挂上红色的彩球以图吉利,可眼前这顶轿子的四角上悬着的,竟是一颗颗璀璨夺目,流光溢彩,小孩拳头大的东珠。
“你看那珍珠,那么大个,我的妈呀!”
“笨,那叫东珠,像这种个头的,一看就是上等的极品了。”
“黄兄说的没错,最难能可贵的是,这四颗东珠的大小一致,一般有钱人也是买不到的。”
“那这轿子里头坐的女子,得多尊贵啊。”
众人惊讶的期间,轿子已经离去一段距离了,食客们又回到位子上坐下。
有人仍是不解,继续开口,“黄兄,你素来自称京城百晓通是也,那你可知这轿子里头是何人?”
宋言心下也是同样疑惑,便侧耳去听那几人闲聊。
“这,这个……”
有人幸灾乐祸,“哈哈,看来你这京城第一百晓通的名头,今儿是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