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阳伸手握住她的手,僵硬冰冷,昭之却轻轻的坚定的抽走了。他眼神炙热的看着她,痛苦不已的开口,声音低沉嘶哑,“阿昭,你看我现在好好的,我已经没怪你了。被你喜欢我也很幸福,你能不能别再愧疚了。”
昭之木木的看着他,脑袋嗡嗡直响。当初,那么好听的话,是她曾经付出一切都想求的东西,如今,被他轻而易举的说出来,她却没有感觉。
墨阳说完,热切的凝视着她,她却思索了良久,继续说,“墨阳,我欠着你一条命,虽然你现在好好的,但不代表这不存在。过去我做了很多事想去填补,但这并不能改变这个事实。只是现在我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来还你,所以只能先欠着,等哪天你想到好的办法,让我还你这个人情,你告诉我,我去做,生死不论。”
墨阳惊恐的看着她,嘴唇轻颤,“不用的,你和从前一样……”他不要算得明明白白,他宁愿还和从前一样,他们彼此心心相惜,携手向前。
昭之打断他,“墨阳,我曾经很喜欢你,现在却不喜欢了。”
墨阳被她压制的话再也不受控制的冲出来,“你撒谎,你只是因为我逼你,我对你不好,才想报复我,才说不喜欢我的。”
昭之苦笑,刚要开口,又被墨阳抢白,“我承认,那天说那些是我不对,我都已经给你道歉了,你也原谅我了不是吗,你还在生气吗?”
他看着她的眼睛,前所未有的认真和炙热,“阿昭,你受伤之后,我想了很久,不管你怎么想,我不会娶时芊芊,我想娶的人是你。我也不要你的命,如果你觉得愧疚,嫁给我,算是还我这一命。”
他知道这样很卑劣,可他怎么能放手,这个人是阿昭,他不知道怎么放手。
昭之苦笑连连,沉默看他,终于,连他也沉默了。
“墨阳,这话我只说一次,我不喜欢你不是因为你不好,或者你伤害我,或者欠你这一命,而是真的不喜欢了。”就像她对他的喜欢,只是因为喜欢他,不会因为他个性不好,或者他伤害她,或者欠他的孽债就不喜欢一样。
顿了顿,昭之冷酷的继续说到,“喜欢和人情是不一样的,如果你想要我还的话,我抵命给你。”她如果能早点知道这个事实,大概也不至于痛苦这么久了。她从靴子里拔除匕首,按在颈上,红色的细线顺着光滑的刀锋流下。
墨阳心魂俱裂,再也忍不住猛地站起身,伸出手抓住匕首,昭之见他抓住匕首便不敢再用力,他将混合着两人血液的匕首用力摔在地上。
他愤怒地大叫,“阿昭,你竟敢逼我,你怎么这么狠。”
他眼眶灼热,热热的东西争先恐后地流下来,双手用力压制着胸口,却缓解不了五脏六腑剧烈的疼痛。他失去了组织语言的能力,再也无法说话,最后,恨恨的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昭之默默的听着他沉重的脚步声走远了,一阵风在屋子里呼啸起来,将书桌上摊开的书页吹得哗哗作响,随后没有用镇纸压着的书页一张张随处飞舞起来,最后,又猛然的发出哐当一声将门带上了。昭之瘫软在椅子上,整个人都空了,空洞洞的疼。
昭之还在煎药被烟火呛得眼泪直流的时候,班青师姐带着经书和小点心就过来了,昭之一着急更是弄得手忙脚乱,结果班青师姐看她腿脚不便干脆让她去休息自己煎药。昭之尴尬擦擦脸,站在一边陪着她。班青师姐询问她的伤势,见她神情恍惚,识趣的不再多说。
等药煎好,昭之忙乱的请她入室内,房间也一团乱,班青师姐又帮她收拾。昭之只能坐在椅子上沏茶,目光一瞥看到她盯着放在小桌上那个断成两截的镯子,若有所思。那个镯子连昭之这个明宗弟子都见过禅宗宗主夫人戴,禅宗的弟子自然是再熟悉不过。她刚刚和墨阳掰扯清楚,实在疲于应付,便坦然的随她打量。
班青坐在椅子上,目光坦然的打量这个镯子,随口和她说,“山下有奇技淫巧的艺人,能修复各种名贵器具。”
昭之好奇,“真的吗,这个还可以修?”
班青温和一笑,黑眸狡黠,逗她,“别说断成两截,断成八截十截也可以修。”
昭之提笔记下她说的地址,然后将镯子包好,放在荷包里。
班青只坐了一会儿,就说要走,昭之留她吃饭,她拒绝了。昭之将她送到院门口,然后将熬好的药渣过滤掉,放在小火炉里温着。
刚准备回房,就见钟九拎着一个包裹走了回来,见她看他的身后。便俨然一笑,“主子一会儿就回了。”
昭之点点头,吩咐他,“药在炉子里,一会儿让他喝。”
“是。”
昭之一瘸一拐的回房,准备下山用的银子,她还需要一个拐杖,又走到厨房找了一块能勉强凑合的长棍,用匕首削了两下,就可以用了。
她撑着拐杖,刚挪出院子,钟九追出来热情的问她去哪,她对他的自来熟莫名其妙,只得随口搪塞。
才走了一炷香的功夫,就看到班青师姐和孟琮沅两个人,站在一颗树下,距离很近,举止很是亲密。她清晰的看到刚刚班青师姐靠过去抱了孟琮沅一下,可惜孟琮沅背对着她,看不见他的表情。不过他虽然没有回抱,但也没有推开,勉强算是个两情相悦吧。班青师姐和他说了什么,然后孟琮沅转身,就看到了她。
他们二人倒是对她一点也不在意,可昭之却尴尬了,她用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