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惠一边笑着接受贵妇们的恭维羡慕,一边心中心疼的厉害,一天下来,感觉自己脸部表情都要扭曲了。虽然这事情大部分的责任在苏辛,但是很显然,她不会把责任怪到自己的女儿上去,要怪,也只能怪那个早不病迟不病,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生病的苏沫。
王惠是个惯了勾心斗角的,虽然开始她没有多想,但是在心疼的狠了的时候,她想来想去,总觉得这事情有些巧的不能再巧了。
就像是旁人怀疑苏沫这场病是她所为一样,她也不由的想,这么巧的一场病,会不会不是天意,而是人为。
如果是人为,那么,是旁人有意陷害,还是苏沫自己所为。
有些念头,没起时也就罢了,一旦起了,就像是心头有一只蚂蚁似的,抓心挠肝的叫人坐立不安。
王惠连忙派人将刘长纯请了来,明面上,是关心了关心苏沫的身体。暗地里,转弯抹角的问了刘长纯,苏沫的病,是否有什么异样的现象。
不过王惠并没有怀疑刘长纯,因为她完全不觉得刘长纯会帮助苏沫。只是怀疑,旁人或者苏沫自己做了什么手脚,刘长纯没有发现,或者完全没有往那方面想。刘长纯虽然有些意外王惠这么快就反应了过来,不过他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基本和他的医术平齐,非常专业的一番回答,完全打消了王惠的猜疑。
刘长纯走后,王惠想想觉得这次栽的十分不爽快,看着桌子上摆着的小库房钥匙,想到了那个如今空荡荡的小库房,一下子站了起来:“备车,我要去南山慈云庵。”
南山和三泉山遥遥相对,静安寺是嵊州最负盛名的祠庙,慈云庵便是嵊州最负盛名的庵堂。王惠和其中的云祥师太,十分交好。
王惠这一趟出了大半天的门,一直到了傍晚才回来。
这趟事情办得十分顺利,王惠出门的时候,是拉着脸满怀怒火的,但是回来的时候心情却非常的好。脸上始终带着得意满满的神情。
自己是在苏辛的婚事上吃了个大亏,还有苦说不吃,人人都觉得她占了天大的便宜。
但是她王惠可不是那么愿意吃亏的人,更何况这次吃亏的两样,一个是她最宝贝的女儿,一个是她最宝贝的钱。
看着一件件珍宝运出库房的时候,别说她,连她儿子,苏府的大少爷苏恒都有些看不下眼了,皱着眉头直道,娘,您真要将这些年的私房都给姐姐做嫁妆,这以后……王惠在苏家这些年,统共便生了两个孩子,大女儿苏辛,小儿子苏恒。按理说,在这样的地方,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的感情应该是极好的,但是他们两人却不知道是不是看多了王惠做的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虽然面上还算亲厚,但私下却总互相有些提防。
王惠有时也很头痛两人不亲近,怕日后有什么事情,他们不能守望相助。却从来不曾想过,小孩子都是张白纸,一笔一划全是父母言传身教。苏辛苏恒从小听的见的便是王惠如何占便宜如何打压其他姨娘,如果恶毒不择手段,而且还得意洋洋的向亲近炫耀。
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孩子,他们自然是将自我利益放在第一位,其他都是可以牺牲和利用的。即便是亲姐妹,亲兄弟,那又如何,你若是不能让我好,那就是敌人。
其实王惠和苏恒一样的烦躁,但却还不得不耐着性子安慰儿子:“行了,娘有分寸。你姐姐的嫁妆少,你以为丢人的是谁,还不是咱们母子三个。别说你姐姐以后在嘉恩候府站不住脚,日后咱们在府里都要被看低一眼。这钱是花出去了,娘一定会想办法弄回来的。谁害我丢了,我就要从谁身上十倍的讨回来。”
谁害她损失了这么多钱,自然不能是苏晟,不能是慕容寒,只能是苏沫了。
苏沫作为苏府的二小姐,银钱是有限的,不过每个月二十两的月钱罢了。但是作为苏家原配正室薛婉华的独女,她有一笔丰盈的财产。
薛家是金盛王朝京都的两大商家之一,那也是个家财万官的家族,一点儿不比苏家逊色。薛家将女儿嫁进苏家,虽然很不满意苏晟当年的所为,但也不会因此而委屈了自己的女儿,因此薛婉华的嫁妆,那无比的丰厚。比起苏辛如今的,十倍也不夸张。
所谓聘礼,收来是府上的财物,不可能给新娘的母亲独占。但是所谓嫁妆,却是家里给女儿傍身的私房,是不用给任何人的。因此薛婉华带进府中的嫁妆,在她过世之后,便都是苏沫一个人的,等苏沫出嫁,也可以放进她的嫁妆中,一同带入夫家。
当然,如果她愿意拿出来贴补自家,也无可厚非。总之谁的东西谁做主,旁人不得干涉。
上一世,苏沫便听了王惠的一番话,将母亲留下的嫁妆全都留在了苏府,自己几乎是两袖清风的去了。日后从旁人口中隐约听到一些府中的事情,才悔的肠子都青了。
这一世,在还没犯傻的时候清醒了,她即便是将那些东西都砸了扔了送人了,也不可能便宜了王惠。
虽然这次自己没嫁,但苏沫对王惠太了解了,丢了半辈子的私房,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想各种方法从自己这里把损失补回去,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为了不让王惠得逞,也不必日后每每小心提放,她必须做点什么。而最好的,就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上一世,王惠曾经对一个府中的姨娘做过一件事情,她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如今,这法子,却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