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昌元年的九月,天气已经渐渐转凉,而此时杨涟却满头大汗,却连擦一下也顾不得,风风火火地往内阁跑去。
此时内阁中,刘一璟拿起一封奏折,仔细看了一番对着韩旷说道:“虞臣(韩旷字虞臣),你来看看这封奏折。”
韩旷结果刘一璟手中的奏折,细细阅读一番,微微一笑,把奏折放下说道:“这姚宗文倒是有意思,弹劾熊蛮子在辽东被建奴杀的丢盔弃甲,失地无数,明日上朝让御史攻击一番,再把这奏折递到陛下案前,估计这熊蛮子就待不下去了。”
刘一璟也呵呵一笑,说道:“虞臣所言甚是,像辽东这种重地,怎么可以交给熊蛮子这种莽撞之人,弄的失地千里不说,还折军无数,不知虞臣可有何推荐人选。”
韩旷笑着接道:“季晦,要说这人选,为兄倒是还真有一个,右监都御史袁应泰,你看如何。”
刘一璟点了点头道:“这袁应泰,本官也是了解的,知兵事又精明强干,到时候我们就保举他了。”
两人说完,互相对了下眼色,小声的笑了起来。
坐在堂中正在给奏章票拟的方从哲简直鼻子都要气歪了,这两个混蛋当着自己的面就在那嘀咕着这辽东经略的事,这熊延弼好歹是自己一派的人,你们当着我的面就在讲换人的事,真当老夫是泥捏的不成。
还有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们安的什么心思,无非今年的辽饷又快拨付了,面对这四五百万两的辽饷,谁人能不心动,无非就是想换一个听话的人,好趁机从中上下其手,不过现在东林党势大,老夫纵然是首辅也很无奈啊。
其实刘一璟和韩旷还真没吧方从哲放在眼里,想想我们东林党在国本这个问题上前仆后继,无数人被降级罢官,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在未来的皇帝面前留下个好印象,现在总算拨开云雾见日月,虽然泰昌一个月就驾崩了,可他的儿子也是我们扶持上位了,自然会对我们留有好印象了,以后升官发财还会远吗。
而且这小皇帝也就在登基那天上了早朝,之后就一直对外称病,居于深宫,听说这小皇帝还喜欢做木工,估计称病是假,做木工是真,这真是天赐良机,等到把方从哲这种奸佞小人赶出朝堂,做到众正盈朝,而司礼监掌印太监王安也是自己人,到时候自己等人也能体验一下当年张居正大权在握的感觉。
张居正虽然被骂为“国贼”,死后还被抄家鞭尸,可要说这后面的官员不羡慕那是假的,谁不想做到张居正那样在朝中权倾朝野,名为首辅,实为宰相,压的皇帝抬不起头来,主宰大明几十年。
至于方从哲这种面团首辅,到时候随便弄点罪名就能让他下台,比如给献红丸的李可灼赏赐就不错。
就在刘一璟和韩旷在无限畅想未来,方从哲生着闷气的时候,门外传来的争吵声。
“快快让开,本官有要事禀报阁老。”
守门的校尉很难办,你说要是真有事就直接找自己的上官啊,要是人人都像你这样有事就来找阁老,那内阁也不要干什么,天天就接见你这样的人好了。
校尉肃然道:“杨大人,非是小的不放你进去,要是你有事可以先告诉我,小的看阁老什么时候有空了,再代为传达。”
杨涟着急道:“本官有紧要大事非得当面禀报阁老,你要是再阻拦,本官少不得参你一本。”
但杨涟的威胁毫无卵用,那校尉还是拦在门前丝毫不动。
就在杨涟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时,门内传出了刘一璟的声音:“让杨大人进来吧,是本官让杨大人过来商量要事的。”
既然是阁老大人叫来的,校尉也不在阻拦,躬身笑道:“请把,杨大人。”
杨涟也没工夫和这校尉扯皮,急忙进入内阁,只是杨涟没注意的是,就在他进入内阁后,校尉的笑脸就消失不见,唤来一个手下,轻声吩咐几句,那手下就消失在皇城内。
看着面前额前发丝都被汗水浸湿的杨涟,依着杨涟的性子,要不是有什么大事也不会这样急着来内阁求见。
刘一璟出声问道:“杨大人,如此紧忙,到底发生了何事。”
杨涟这时候才抽出功夫擦了一下头上的细汗,上前轻声道:“还请阁老屏退左右,下官有要事禀报。”
方从哲简直要掀桌子了,什么叫屏退左右,老夫才是这内阁首辅好吗,只有你们才应该滚蛋。
方从哲咳了两声,黑着脸道:“杨大人,这里就我们三个,没有闲人,有什么事就说吧。”
“哦,方首辅原来在啊,恕下官眼拙。”杨涟仿佛才看到坐在案后的方从哲。
接着对着刘一璟说道:“刘阁老,不知陛下身在何处?”
刘一璟纳闷杨涟怎么问出这种没营养的问题,这陛下不在宫中还能在哪,这杨涟不会脑子烧坏了吧,当下有些不喜道:“陛下自然是在宫中。”
杨涟松了口气道:“不瞒二位大人,下官刚刚接到同僚的消息,这京营里传出炮声和喊杀声,估计是这京营出事了,下官的这位同僚赶来通知下官时,还被锦衣卫逮到,要不是亮明官身,现在估计都进了锦衣卫诏狱。”
刘一璟和韩旷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这京营动乱为什么自己内阁这边没有收到丝毫消息,难不成是被方从哲这老贼压下了。
两人狐疑的望向同样满脸震惊的方从哲,方从哲看到两人望向自己心里知道是这两人在怀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