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轮椅推到了军帐外边,是一片茫茫大漠,大漠之上,驻扎着漠北三军。
此刻,将士们正在操练,嘴里喊着他听不懂的口号。
但振聋发聩的声音,显示了这支队伍的气势,凤云峥放在木轮车两侧的手握了握。
如今,他双腿不良于行,要在这地方生存下去,能靠的就只有手和大脑了,虽然不知道过去的自己如何,但他看到这些将士手持弓箭的时候,身体产生了一种蠢蠢欲动的感觉。
他想一试身手,探探自己的底。
“替我准备弓箭。”凤云峥对巫祝说道。
虽已失忆,但是他的脑袋还是一如既往的清醒,深知要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立足,并非易事,所以要先了解自己。
“是,公子。”巫祝奇怪,这公子的身体还没好呢,要弓箭做什么。
但因为提丽吩咐过,他便照做,拿来了弓箭,递到凤云峥的手中。
凤云峥深邃的眼眸微微眯起,手抚摸过面前的弓箭,冰冷,坚硬。这时候,“哗”一声,不远处的石头后面,来了一只不知名的动物,他瞬间举起手中的弓,巫祝还未反应过来,那箭便已射了出去,不偏不倚地射中了这只活物的身体,便听到那东西发出一声惨叫声,倒在
地上不动了。
巫祝顿时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这公子坐着竟也这样厉害,忙惊讶地道,“公子好箭法!”
凤云峥脸上神情怔了怔,放下弓箭,唇角慢慢溢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他并非废物,甚好!
而巫祝连忙跑过去,将那倒地死了的东西拿了起来,更令他没有想到的事,这箭已经射进了石头里面,这动物的身体被钉在了上面。
他心头一颤,回头看去,只见凤云峥正低头抚摸着手中的弓箭,脸上神情安宁,浑身隐隐地,不知不觉地散发着一股子令人无法忽略的气度。
巫祝好像突然间明白了,大将军为何力排众议,坚持要将这公子医治好,是因为大将军火眼金睛,早就看出了这汉人不同寻常之处。
难怪,那天他说出心中疑惑,为何要费这么大力气救一个几乎濒临死亡的人时,大将军只淡淡地说道,“以后你就知道了。”
现在想来,巫祝对提丽的敬仰不由地又加深了几分。
巫祝用力才将箭从石头上拔下来,与被射死的动物一并拿到了凤云峥的面前,态度也更加的恭顺了,道,“公子,这是您的猎物。”
凤云峥将弓箭递到他的手中,说道,“送给你们大将军吧。”
“好咧!”巫祝脸上露出了笑容,这汉人知道感激将军的好,这还差不多。
“大将军何处去了?”凤云峥问道。
这么久没有看到提丽,他有些好奇。
“大将军收到了单于的帖子,进宫觐见去了。”巫祝如实回答道。
“单于?”凤云峥眼底露出一丝疑惑。
“公子,是这样的,卑职来为您说道一二。”巫祝一边推着凤云峥进了军帐,一边将漠北匈奴国的当下的情况一一说给凤云峥听了。
“单于今年七十有余,膝下共有是十一个皇子,六个公主,其中大王子……”
凤云峥默默地听着,在巫祝的讲述中,也对着漠北皇宫了解了一二。“而咱们大将军提丽,是漠北军中唯一占据如此高位的女子,她的祖父和父亲,都是漠北的名将,曾经为漠北立下了汗马功劳,原本将军的哥哥提年少爷要继承重任的,奈何大少爷有一次出征,遭奸人陷害
,落了个半身不遂,那时候,还是个孩子的大将军勇敢地站了出来,表示要替哥哥完成未完成的心愿,于是,她小小年纪便进入军中,也是吃了很多的苦,才到了今天的地位的。”
巫祝重点地说了提丽的事迹。
凤云峥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
巫祝眨了眨眼睛,脸上露出一抹暧昧的笑意,说道,“公子知道大将军为什么不以真面目示人吗?”
“自然有她的道理。”凤云峥说道。
巫祝神秘兮兮地说道,“公子以后肯定会知道为什么的。”
他有种预感,大将军会瞒着别人,但是唯独不会瞒着眼前这位公子的。
凤云峥眼神别过,没有继续询问之意。
巫祝有些好奇,问道,“公子,你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吗?连自己的名字,身份也全都想不起来?”
凤云峥深邃目光中流露出一丝茫然,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醒来之时,身上也没有能证明身份的物件。”
巫祝点头,道,“大将军将公子救回来的时候,公子衣衫褴褛,身受重伤,连大夫也说公子活不了多久,确实没见到能证实公子身份的物件。”
凤云峥看向远处,没有再说话。
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会否还有人记得他?
他倘若是受了伤不见了,他的亲人,又会不会找他?
还是,误以为他已经死了,没有再找了。
“公子别担心,大将军既然费了这么大力气救公子,公子便可信任我们将军了。”巫祝说道。
凤云峥点头,道,“大将军救命之恩,感怀在心。”
漠北,匈奴皇宫。
单于召集众臣进宫,原来是为葳朗王子迎娶的大周十三公主举办筵席。
宫中自然十分热闹,喜庆。
同时,宫中人知道葳朗这次去大周得到了大周新帝,以及九皇叔凤云峥的鼎力支持,心中便对未来单于的人选有了新的认识。
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