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日之后,便是将完颜洪送还给金人的最后期限,完颜吉列先是派完颜丘楚带了两千兵马来城下要人,宗泽依柳逸玄之计,按照当初与完颜吉列的约定,还是将完颜洪送还给了金人,并修书一封与完颜吉列,说两国正处于休战期间,不宜再动干戈。那完颜丘楚见完颜洪顺利出城,又拿了宗泽的书信,便收兵回了邯郸。
送还了金国人质,宗泽又接到京城来的钦差传旨,钦宗对宋军俘获郭药师一事大加赞赏,敕封宗泽为三镇节度使,命其在河北自行招募义勇,囤积粮草,打造兵器,又差兵部送来二万贯钱作为军饷,以巩固黄河以北的这道防线。同时,钦宗下旨将郭药师立即押赴京城,并让靖武都尉柳逸玄负责押送。
柳逸玄听了圣旨,便对宗泽说道:“老将军,晚生这回怕是真的要离开老将军,离开勇字营的弟兄们了!好在圣上已派人送来了粮草和军饷,这磁州城暂时还不会有什么危险。”又说道:“晚生昨夜已写好了上百份的募兵告示,老将军可差人往城外的村镇张贴,鼓励三镇周边的年轻男子参军,这样便可扩充我们手里的队伍,另外,老将军也可将兵马分为三处,濮阳、安阳各派遣一员大将驻守,如此一来,三镇成犄角之势,一处有变,则其他两处皆可发兵支援,只要金兵数量不具有压倒性优势,则三镇可长久保全也!”
宗泽听了柳逸玄之言,十分感动,言道:“柳贤侄果然忠义之人,这眼看就要离开军营,也还在为军营之事费心。好,贤侄所言,老夫自当考虑,你若回了京城,替我向令尊大人问好。我这里也有一封书信,是写给令尊大人的,你就代为转呈吧。”
说罢便从书案上取来书信递与柳逸玄,柳逸玄接过书信。转身就要回房收拾行李,却被‘勇’字营的大小将军们围住,袁教头一把拉住柳逸玄,问道:“贤弟果真要走?”
柳逸玄眼中含泪,无奈说道:“不是小弟想与各位哥哥分别,只是这君命父命皆不可违,小弟也是没有办法。”
宋提辖过来说道:“柳公子,平日里我经常与你意见不合,动不动就拌嘴吵架,你是不是生俺老宋的气。不愿意再在这‘勇’字营待下去了?若真是那样,俺老宋再也不与你争吵了便是!”
柳逸玄听了这话,更觉得军营里的这般兄弟情谊难能可贵,心头一阵酸楚,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柳逸玄含泪说道:“宋提辖说的哪里话。我岂能与哥哥生气,只是这君命难违,小弟也无能为力啊。”
那宋提辖又来奏报宗泽,“老将军,像柳公子这般的年少英才,您怎能放他走啊?末将请求老将军上奏皇上,就说咱们‘勇’字营不能少了柳公子这位靖武都尉。请圣上收回成命,留下柳公子吧!”
现在宋金两军对质,邯郸城又屯有完颜吉列的重兵,正是用人之际,宗泽岂又忍心放柳逸玄回京?只是宗泽心里明白,柳逸玄出身宰相之家。又是太后亲选的驸马,绝非久居军营之人,此次钦宗让他随军出征,只是想给他这个未来的妹夫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等将来时机成熟。必然会将他提拔任用收为心腹。
宗泽言道:“调柳公子回京,是圣上的旨意,我等又岂能违抗?再说了,柳公子有才有德,到了京城也会被圣上委以重任,将来仕途前程更是不可限量,岂能久居我等之下?”又对众将摆了摆手,叹道:“还是放他回去吧!”
众将闻言,皆不再劝阻。此时负责看押郭药师的王子纯回来复命,王子纯走到宗泽面前禀报,“老将军,那郭药师已被押入囚车,负责押送犯人的五百军士我也一并挑选出来了。”
宗泽道:“很好,王贤侄,本帅就命你和柳公子一起带着这五百军士押送郭药师回京,你可愿意?”
王子纯一听让自己陪着柳逸玄回京,自然心里愿意,他回头看了一眼柳逸玄,便对宗泽回道:“末将听从老将军安排。”
“那就好。”又嘱咐道:“此次进京,柳公子是不会回来了,但你可不能留在京城里享受富贵,一旦交割完毕,就得给我赶回来,知道吗,带出去的人也不能少一个!”
“谨遵老将军将令。” 王子纯抱拳答道。
宗泽对柳逸玄说道:“柳贤侄,你此次回京,路上要多多保重,老夫军务在身,就不亲自去送你了!”又对身边的禁军将领们嘱咐道:“今日柳公子返京,各位将军就代老夫与他送行吧!”说罢便拂袖回身去了后堂。
众将军得了指示,都要到城外与柳逸玄和王子纯送行,柳逸玄和王子纯匆忙赶回房间,收拾好随身的衣物,让升官用包袱装好,各自准备完毕,便要动身回京。
王子纯按照宗泽指示,把郭药师关在一辆囚车里,又挑选了四百五十名步兵和五十名骑兵负责押运,命军士们带了足够的干粮和水,伙同传旨的太监一起赶路。
军马出了东门,便是十里长亭,袁教头、呼延庆、宋提辖等禁军将领摆下酒席为柳逸玄和王子纯送行。袁教头举杯说道:“柳公子,此次一别,我们不知何日才能相见,我与众将军们摆下酒席为两位公子送行,来,干了这杯!”
柳逸玄和王子纯接过酒杯与众位禁军将领一饮而尽,此时的柳逸玄心情十分复杂,在从军的这段时日,这些将军们对自己没少照顾,特别是袁教头,几次救过自己的小命,还曾教过自己枪法,感情自然深厚。
这段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