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未言这边两人听到这话,明显都愣了一下,虽然是早就觉察出宋远的眼睛不对劲,可谁也没有像这样直接询问出来的,谢未休这举动,也没办法说清到底是鲁莽还是刻意为难。
“寻气息以辨人。只是眼部有疾,在下并不是盲人。”
“有疾?”谢未休人模狗样的摸摸下巴。
“那你今天算是撞了大运,遇到我谢未休。你可知道,我是何人?”
“不知。”宋远依旧刻版着脸,似乎任何事情也没办法让他情绪波动。
“这京城医圣,可不是想找就能找的到。你若不知,大可以出去打听打听,京城之中,我若说自己是第二,有没有哪家子敢称第一。”
谢未言:“……”
宋远皱眉“去何处打听?”
“就…你就对着他打听吧。”谢未休手指从自家傻弟弟面前拐了个弯,指向支引。
“这小兄弟长得实在,可不要糊弄人家外乡人,快告诉他,我在京城,有何等称号。”
长得实在的支引“……”
沉默了片刻,支引眼睛来回在几人之间转了转,虽不明白谢未休所想,可他看不惯老道士吓唬快要崩溃的未言,于是开口道。
“烂泥生骨,妙手回春,京城独秀一枝花,谢未休是也。”
谢未休勾唇一笑,也没管什么花不花的,开口道。
“不欺负你外地人见识短,我行医相来是只看缘分不看贫富,京城大户,达官显贵,都是要收全额,今天看你二人长途跋涉也不容易,便给你算个二倍价格,治好眼睛,顺带给你这师傅疗伤,做个保健,小兄弟意下如何?”
谢未言“……”
自己平时听不出来二哥的套路可以理解,现在亲眼目睹了这人骗别人,所骗之人又是如此端庄严肃,谢未言心情就有些微妙了。
也别说谢未休就没有行过医术,在多年之前他还确实是学过一年,这一年下来,别的没学会,倒是药材价格记得牢牢的,不管人家害了什么病症,都要列出几位最名贵的,每次看那靠圈地致富的何家,患了脚气的大小姐来此处医治,他就让人家什么乱八七糟的都往脚底下踩。
最夸张的,院里来了药虫,说是特殊秘制,他也给人家姑娘开了两方,也不知道这姑娘是着了什么魔才信了他的鬼话,又有谁能想到这外表娇柔弱不禁风的大小姐,脚底下竟是踩着只拇指粗的蜈蚣呢?
时间长了,这大小姐脚气是好了,可这脚心也终于不堪重负蜕了层皮,谢未休这才被人家药堂赶了出去。
眼看着宋远满脸都是猜疑,谢未言扶了扶额头,也做好了自家二哥要挨打的打算。
果不其然,谢未休说完此话的下一刻,宋远眉头皱成了川字,气势汹汹迈出一步,扯住谢未休还完好的那只胳膊,似乎是气极,双唇发颤,用了大力,张口喝道。
“神医大人,请一定要帮在下看看师傅的病症!我师徒二人四处寻方所求无果,若是真能将其根治,宋某定将感激不尽,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谢未休撇了支引和谢未言一眼,后面两人却是完全没有想到,这宋远看起来精明,居然也能被谢未休糊弄住。
谢未休笑道,伸手去扶宋远。
“好说好说,只是谢某身上也无甚盘缠,这药材名贵,银子……”
“银子无妨。”宋远直起身,从怀里掏出一玉石递给谢未休。
“这是我家祖上玉扳指,只要拿去宋家,亮出即可任您开价。”
谢未休一听这话,眼睛都乐成了缝,也管不得谁吓到自己那傻弟弟,满面红光,整个人都鲜活起来,直招呼老道士过来看病。
这三人围在一起,支引也没有看热闹的意思,想要出门,又被谢未言拉住
“我方才听到外面有声音,咱们的马儿似乎是着了那些东西的道,闹得动静很大,可你和二哥却都没有反应,是不是根本没有听见?”
老道士又被宋远从地上搀扶,拖拉着半边身子磨蹭到谢未休跟前,支引瞥了一眼,转头对谢未言道。
“确实没有听见声音。你二哥他当真精通医术?”
“呵,”
算卦时卖药,行医时画符,眼看着谢未休从怀里掏出黄符做药引,唬的师徒俩一愣一愣的,谢未言冷笑一声翻了个白眼。
“他上个月还精通算卦呢,你有没有买过他的金创膏。”
“这个还真没有。”支引愣了一下随即笑道
“马应该是死了,出去看看吧。”
原本听老道士的话,谢未言本身是有些害怕的,只想着大家都不要出去才好,不过听到支引的建议,倒是也想出去看看,确认一下是不是自己的幻觉,毕竟只是一墙之隔,天色又暗,不过想到他们人数并不算少,应该也不至于出了什么大问题,便点头答应下来。
两人一路从破庙的前门绕过去,来到侧面,也就是原本栓马的地方。
荒山应该是禁止通行了很久,破庙自然也已经没有了香火,夜半还有些发冷,褪了色的墙体爬满了藤蔓,植物布满尖刺,生长的极其旺盛,让人看了就很不舒服。
缰绳并没有扯断,这马的死状凄惨至极,腹部被刨开,腹内之物拉扯了一地,周围的藤蔓都溅满了鲜血,可见当时场面之激烈,奇怪的是谢未言三人在屋中熟睡,另外两人竟是什么都没听见。
“会不会是林子里那东西追来了?”
支引摇摇头,表示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