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旁边的周靖难得的抬起头看了许老板一眼,觉得有些眼熟,但他此时并不想出风头,就也没细想是在什么地方曾见过这个人。
另一边大厅里,李婉心已经由羽兰扶着坐在一根凳子上,趾高气昂的看着许老板向她走来,她原本以为看到的会是许老板诚惶诚恐巴结的模样,可他的面容却随着一步步走近而变得越来越严肃,甚至那一双原本平静的眼睛里瞬间弥漫出怒火,像是要喷涌而出将她烧死一般。
但她仗着自己的父亲乃是亲王,母亲又是王府的掌权者,向来无法无天罢了,只是一瞬间的惊讶后又恢复了平静。双手交握放在腿上,上上下下打量着许老板,正要开口说话,谁知原本已经走近了的许老板眼风里瞪了她一眼,冷哼一声转身就走,这就让人有些措手不及了。纵使李婉心做好了准备,也没料到他会突然来这一出,片刻的惊讶过后,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许老板的背气急败坏道:“你给我站住!本小姐让你走了吗?”
许老板脚步都没停一下,冷笑道:“我与姑娘没什么可说的!”
李婉心向来跋扈惯了,也习惯了别人对她阿谀奉承俯首帖耳,今天才来不久话都没来得及说就被人使了脸色,一股怒火压积在心,不发作出来实在觉得堵得慌,“来人啊,把他给本小姐抓起来,跪在地上,我有话要问他!”敬酒不吃吃罚酒,她倒是很乐意审一审他。
李婉心话音刚落,从门外冲进来几个身着普通家丁衣服的侍卫,不过须臾的功夫就将许老板扭送到了李婉心面前,再对着许老板的腘窝一踢,许老板吃痛受不住力,膝盖一弯就跪在了李婉心面前。李婉心满意的点了点头,伸脚踢了踢许老板,得意道:“敬酒不吃吃罚酒,这世上竟然还有这么下贱之人!”说着哧哧的笑了起来,羽环羽兰便也跟着笑,客栈里里外外因为这样的动静围了不少人,却没有人跟着笑,只小心翼翼又愤怒的瞪着李婉心一群人。
许老板人虽然跪着,但十分傲气,高昂着头,嘴角一丝冷笑,“姑娘如此大动干戈,是要与老朽说什么?老朽时间宝贵,没这么多闲工夫陪姑娘!”
二楼上,周智小心翼翼弹出个脑袋,又慢慢缩回去,对着他几位兄长道:“这老人家倒是有些骨气。”
“本姑娘大度,你今日冒犯我的事我就不追究了,只与你说一句,传言中你琴行那柄最好的琴,本姑娘看上了,你想办法告诉店里的伙计,尽快给我送来府上。”原本心里那口怒气还没发完,但想着不能把人逼急了,免得最后什么都得不到,这才稍稍缓和了语气与许老板说道,却不像是商量,而是实打实的命令的语气。围观的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谁家的小姐,这么嚣张跋扈,真是给家里人蒙羞。”
“明明是有求于人,还一副命令的口气,真让人恶心。”
“想要别人的琴,还只字不提给钱的事,还让人送到自己府上,真是得寸进尺,不要脸!”
人群中开始窃窃私语,虽然他们每个人说话的声音都很小,但说话的人多了,还是零零散散的传入了一些进李婉心的耳朵。她登时气得咬牙切齿。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最好立刻回答我,否则……”她看了羽环一眼,羽环立即上前左右开工给了许老板几巴掌,又对着他的脸啐了一口,道:“下贱的老东西,还不快快答应,免得多受皮肉之苦!”
“拜姑娘所赐,要琴没有,要命一条,姑娘若是不解气,大可当着这许多人的面杀了老朽,那老朽无话可说。但若是你今日不杀了我,老朽定要让你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哪怕拼了老朽这条命!”许老板两边的脸颊已经高高的肿起来,他被侍卫架着动弹不得,狠狠的盯着李婉心,冷哼一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李婉心气急败坏,再也顾不得什么礼仪,又想着这样一个小客栈里没人会认得她,她纵使将他打死了也没人知道她是谁,损不了她的名声。又想着他竟然将琴卖给李言蹊那个贱人却对她冷言冷语,实在是忍无可忍,一咬牙站了起来,抬起脚就给了许老板一窝心脚,将他踹倒在地久久也没有爬起来。然而她也没给许老板爬起来的机会,又上前对着许老板撑在地上的手踩了踩,还不忘用力一碾。
就算如此也不解气,向羽环伸出了手,“把你荷包里的针给我!”羽环急忙取下荷包将里面的一寸多长泛着银光的绣花针递给李婉心,李婉心接过向着许老板的脖子就是一阵猛扎,立时之间许老板的脖子就是一片密密麻麻的针眼,针眼处沁出暗红色的血,看着都让人发怵。
周智和周数站在二楼,狠狠咬着牙齿握紧了拳头,要不是周礼和周扬尚且有些神智紧紧的拉着他们,他们定然已经冲下来了。
在他们印象中,李家这位二小姐最是温柔善良,从来不会打骂奴仆,要不是今天亲眼见识到她的所作所为,只怕打死他们都不会相信她居然是这样一个小心眼又狠毒的女人。养成这样的性子如此跋扈,恐怕这些年这样的事没少做,但所有人都被蒙在鼓里,大约她那位侧妃的母亲也功不可没!
周数毕竟年纪要大些,慢慢的控制了下来,周智却还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得下楼将李婉心给撕了,就算她是表姐的亲妹妹!
大约是自己出够气了,李婉心这才将绣花针随手一扔,对那四个侍卫抬了抬手,“给我打,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