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韩侧妃终于坐不住了,缓缓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殿中李婉心身边,正要和她一起跪下,“这当中定然有些什么误会,父王您……”
“陛下在此,哪有你一个妇道人家说话的份?还不快回去坐下,安抚好你侄子侄女们。”老王爷并不打算给韩侧妃辩解的机会,直接将人喝退。韩侧妃的脸红红白白了一会儿,最终冲台阶上几人福了一福,转身回了座位,从李婉心身边经过时小声的交待了一句:“死也不能承认!”见李婉心点头才轻轻的呼了一口气,走回去坐下。她以为,只要李婉心不承认,总还有回旋的余地,只恨因李言蹊回来,她的太多心思都花在要如何收买她身边伺候的人身上,竟没料想到当日之事居然还有后续,这才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周智趁此机徽环⑸的事仔仔细细、事无巨细、生动形象的描述了一遍,因他说的言之凿凿,众人就先信了几分,再看向李婉心的目光已经含了些不屑与鄙夷。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二小姐居然……”
“明明是如玉容颜,却生了一副蛇蝎心肠,真是造化弄人。”
“以前一直以为二小姐乃是才女,今日一看倒也未必,反倒是郡主让人惊叹,容颜无双也就罢了,没想到琴技也是一流,偏偏还一副菩萨心肠,比伪善之人好太多……”
私底下小声的交流声,大多数人听不到,李言蹊听得一清二楚,嘴角微微勾起,她此时乃是一介妇道人家,实在不好开口说话打了老王爷的脸,她只是看了周智一眼,低头捋了捋自己的衣袖。
周智不解的看了她片刻,突然眼前一亮,扬声道:“那位老伯被婉姐姐的侍卫打得吐了血,那些血洒在老伯一身白衣之上,红艳艳的,很是瘆人呢!”
“哪有,他那天穿的明明是深褐色的衣服!”李婉心立即反驳,话刚出口就反应过来被诈了,急忙捂着嘴垂下了头。
“老王叔。”嘉宁帝瞪了周智一眼,阻止他再说话,“今日之事,朕听着倒像是王府的私事,今日又是秉文的大好日子,不宜因此等小事乱了寿宴的气氛。不如将此事压下,待大家都回去之后再议,也免得传扬出去对王府的名声不好。”
老王爷似乎是在考虑嘉宁帝建议的可行性,安亲王心里却冷笑了一声,道嘉宁帝开这个口的时机倒还把握得真准。文武百官都完完整整的听完了,王府该丢的脸面都丢完了,他才站出来装模作样的解这个围,王府还要因此欠他一个人情,他又顺道让韩侧妃对他更是感激忠诚,真是打的好主意!
但他嘉宁帝就当真以为他李秉文是吃糠长大,任意揉捏的么?“此事虽与臣的两个女儿有关,但毕竟也牵扯寻常百姓,若是就此按下,怕会引起百姓的不满。不如就趁今天,小女和几位殿下都在,就由陛下和父王一同将事情审清楚,也好还小女或者那位无辜受害的百姓一个公道。”一番话,既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坚决又委婉的拒绝了嘉宁帝,嘉宁帝也不好多说什么,想了想最终点头答应了。
李婉心焦急的扭头去看韩侧妃,得到韩侧妃安抚的眼神后稍稍冷静了些,打定主意不管周智或者李言蹊说什么,她都要咬紧嘴巴,什么都不能承认。
“查,七皇子说的那天,哪些侍卫跟着二小姐出了门,带来回话。”老王爷向来雷厉风行,既然是让侍卫动的手,将侍卫传来问话总好过问李婉心,又道:“二小姐身边伺候的人都有谁,通通带来回话!”几人应声而去,大殿里一时之间有些安静,李言蹊摇了摇头,心道此时才派人去找这几个人,恐怕有些晚了。
周智拉李言蹊往旁边的几个空位上一坐,与一直在他身后拽着他腰带的周靖正好一左一右将李言蹊夹在中间,倒像是一种保护的姿态,深怕有谁会对她不利。他们却是忘了,首先李言蹊是有武功傍身的,其次,这是在安亲王府的思危殿,算是李言蹊的地盘,又有谁敢找李言蹊的麻烦呢。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派出去的人陆续回来回话,说是那几名侍卫失踪了,已经着人去找了;又有人来回话,说是当天跟着李婉心出府的羽环羽兰二人被发现投了湖,已经救不过来了。
好一个死无对证,韩侧妃的动作倒是挺快。李言蹊无声的笑了笑,越过周智向周礼周扬等人看了过去,没了侍卫和侍女对峙,剩下的人证可就只有这几位皇子殿下了。她了解周礼,知道周礼接下来的选择,必然是对她有利的。
“什么人竟敢在我王府只手遮天、搅弄风云!”安亲王皱眉,说话间有意无意的看向韩侧妃,韩侧妃心里一紧,面上却什么都看不出来,十分坦然的缓缓起身,行礼,道:“王爷,是妾身疏忽了,没想到竟让歹人进了王府,妾身愿意受罚。”
李言蹊轻轻的笑了笑,目光落在周智身上,眼角的余光瞟向韩侧妃,用不大不小正好在场之人能隐约听清楚的声音对周智道:“小智,我记得那天,大殿下还出面做过证,你或许真的认错人了。”一石激起千层浪,李言蹊不说还好,一说这话周礼就觉得李言蹊有怪罪他包庇李婉心的嫌疑,更何况此时嘉宁帝安亲王老王爷以及他的兄弟、文武百官都在场,他要是不能很好的处理,于他没有半点好处。感受到来自四周的各种各样的目光,周礼开始有些后悔,后悔当时不应该一时起了同情之心为李婉心做了伪证,才有今天两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