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李言蹊用了她惯常用的词语,然而她听说还没听说完,就被赵正卓打断了,“子言前来寻亲,走了这几日,可曾找到你的亲人了?”
琉芷不悦的皱了皱眉,觉得赵正卓还自诩为读书人,竟这般不懂礼数,他不知道在别人说话时打断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么?更何况,被打断的还是她家郡主!
李言蹊倒是没什么表情变化,嗯了一声。赵正卓又急忙问道:“可找到了,住在哪里,他们对你可好?”
琉芷看了李言蹊的背影一眼,心道郡主真是神算子!连赵公子会问什么都拿捏得这么准,分毫不差的!
李言蹊沉默了,这话无论是问的琉芷还是问的她,都不太好答。要是说找到了,刚才的问题只有无尽延伸的可能。要给自己安排一个不是王府的亲戚以及住宅倒是没什么难度,但少不得会因此提前暴露一些她的人脉,被人察觉了终究不好。
要是说没找到,短时间内倒是没什么问题,接着找就是了,但时间长了却还找不到,就不好解释了。
而她,是不打算将真实身份透露的,出于为他的安全着想,而且,以后她都会减少与赵正卓相处的次数,有些朋友,曾经同行过就好,倒是不用太深交。
于她而言,赵正卓正是这样的朋友,他有困难她会帮,却不会随时相见挂在嘴边。
李言蹊的沉默,却让赵正卓误会了,以为她是没有找到亲人,所以情绪低落不愿说出来,登时有些心疼,心里像是有一群猫在抓挠一般,“子言,若是无处可去,可……”他有些支支吾吾的,手指下意识的转动着茶杯,“可,可以来找我。”
李言蹊愣了一瞬,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以及他怎么会觉得她无处可去,好歹她还有客栈可以住嘛。
赵正卓继续摆弄着茶杯,垂着头,稍稍抬眸看了李言蹊身后的琉芷一眼,有些小声的道:“琉芷姑娘也可以一起来。”琉芷张了张嘴,看着赵正卓然后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得到赵正卓坚定的点头回应后,突然发觉事情它,可能有点不简单。
她悄悄的伸出来个手指头,用衣袖掩着,在赵正卓看不到的角度戳了戳李言蹊的背。李言蹊没什么反应,琉芷着急的想要跺脚。
“赵兄,是邀我与琉芷去贵府做客吗?”不等赵正卓反应,又笑着摇头,“多谢赵兄一番好意,听闻令慈仍在病中,赵兄府上定然也是忙乱的,我和琉芷就不去贵府打扰添乱了。”
“可……”赵正卓还要再说,被琉芷瞪了一眼,有些悻悻的,转念一想,李言蹊一个姑娘家,住到他一个男子家里的确不妥,是自己莽撞了,遂起身抱拳弯腰,道:“是正卓考虑不周,唐突子言了。”
“不妨事。”既然已经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了,那今天出来的主要目的就不得不提了,“听说……”
“子言!”却又被赵正卓再次打断,李言蹊也是难得的好耐性,自若的续了杯茶,面色平静的等着他说。
赵正卓看了看琉芷,道:“怎么不见其他的人?”
“他们有别的事要做,自然不会时时守在我身边。”不过是出个门儿见个朋友,带这么多人出来才不大妥当吧。
“哦,”赵正卓明显的呼了一口气,道:“原来如此,几天都不曾见到人,我还以为……”他并没有说以为什么,身子一转,却是转来直面李言蹊,毫无防备的伸手握住了李言蹊搭在桌上的手,“子言,我……”李言蹊看了眼他覆在她手背上的右手,皱了皱眉,伸出另一只手去拔头上的发簪,“赵兄!”语气里已带了凛凛的寒意。
赵正卓身子一抖,只觉得一股凉意从四面八方奔涌而来,将他包裹在中间,让他冷得手足麻木动弹不得,这一麻木,便没有及时将手收回来,被李言蹊毫不手软的一簪子扎了个鲜血淋漓。他暗红色还带了点温热的血顺着滴到了李言蹊手背上,她手一抬,拂开赵正卓的手,端起已经有些温热的茶水倒在手上,又接过琉芷递给的手绢仔细的擦了擦,全程没有搭理已经有些呆的赵正卓。
李言蹊收拾好了,才看向站在原地看着手上一个血洞发呆的赵正卓,声音冷冷淡淡,“解释。”
“我……”听到李言蹊的声音,赵正卓才蓦然回神,钻心的疼痛从手上袭来,他也顾不得管,上前一步急急道:“子言,我不是故意冒犯你的,我只是,我只是想要照顾你罢了!”一着急,便将他这几天来一直想要确定、想说的心里话说了出来,他怕李言蹊误会他是个轻浮的男子。
琉芷幸灾乐祸的看了赵正卓以及他流血的手一眼,又幸灾乐祸的看了李言蹊一眼,觉得郡主她真是可怜,竟然被这么个书呆子看上了,而且还是个定了亲有未婚妻的书呆子……他看上了郡主,难道还想要享齐人之福,让郡主纡尊降贵给她当妾不成?真是愚昧无知胆大包天,她保证,要是他敢说出来,就算郡主仁慈不揭了他的皮,郡主她爷爷她阿爹她师父以及喜欢郡主的某皇子,也定然会揭了他的皮。
哎,喜欢郡主的人,好可怜。
哎,郡主好可怜。
不同于琉芷的思绪万千,李言蹊似乎什么都没多想,将发簪擦了一遍又一遍,最后随手放在桌上,反而对琉芷道:“待会儿拿出去送人。”那是上好的玉簪,玉质极好,通身见不到半点杂质,又由专人打磨,做工精细,光是这样一只玉簪,就要一百金。因沾染了赵正卓